为什么人们都不曾怀疑呢?不敢么?
启然之眯着眼睛,跟在际水后面。他们还需检查学校一些隐蔽的废弃楼房和杂草丛生的荒地,以免让鬼噬钻了空子,扰乱到学生的正常生活和学习。这确实是她不称职,遗漏了重要的地方,才导致鬼噬作乱,事态的严重性可想而知。她站在一片芦苇地里,附近有一个小池塘,这池塘在一栋老化的食堂后面,这食堂也没有当作食堂,现在也基本荒废。因为学校扩建,学生多往新楼区迁移,这里平日就冷清得很,说起来和第一次见到启然之的地方挨得挺近。
际水扒开长瘦的芦苇,往芦苇丛深处走去。实际上她并未在此处发现鬼噬的气息,但她想要走一走,她喜欢芦苇穗扫过她脸时的触感,毛茸茸的,在太阳底下闪着细细的光。她甚至能闻到温暖的阳光味道。启然之上前去帮她扒开芦苇杆,让她没有什么阻碍过去。际水有些尴尬,这样一来,芦苇穗就隔她有一尺之远,连阳光气味都远去了。
“不用,我自己来就好。”际水漫不经心说了句。
但启然之就像没听到似的,仍然抬着手。
“启然之?你怎么了?”际水看见那只与她眼睛齐平的手握紧了芦苇,小穗也掉了些,不免疑惑起来。他怎么了?
际水小心转头看过去,启然之低着头,嘴唇紧抿着,看着脚下。
“际水。”
“......嗯?”际水心想自己怎么也算长辈,在处理工作时就算叫不上老师也应该唤上一声前辈,她听这语气低沉,声音压得低,人也变得阴沉沉的,心里不由得嘀咕一句。
“际水,以后有关学校的事一起处理,我们不应该隐瞒对方的对不对?”
际水心里升起了无数问号,把整个身子转回去。启然之只比她高上一点,因而启然之低下头时,际水也需歪头才能看清他的表情。没有表情,头也只是默默低着。际水直起身子,往旁边瞟了一眼那捏紧的芦苇,心里叹了口气。
她只当启然之脑子不清醒,或者她听错了。
际水耸下肩,又继续往前走。她抬手去扒前面的芦苇时,一只手握紧了她的手腕。从手腕处的触感使她觉得心里一股凉意,屏住呼吸,以她的能力,她可以轻易挣脱。但从她拿剑杀敌时都没人直接去触碰到她,她不喜欢与其他人接触。碰到这种情况,她还没反应过来,启然之又凑过来,在她的耳边轻轻道:“可以吗?际水?”
“嗯......”她的大脑还是混沌的,不知道自己说了什么。
“很好。”启然之松开手。
际水感到莫名其妙,倒吸一口凉气,他莫不是被什么奇怪的东西附身了不成?怎么说话奇奇怪怪的?她还在思考此事,启然之突然抬起头,在阳光下笑着。当然际水没有回头看他,也不知道他现在的表情。
走到池塘边上,际水停了下来。对旁边的启然之说道:“校长在第一天就告诉过你,我的身份。”
“是。”
“其实南王镇主哪有传说的那么光彩,不过终归也是能使用幻术,拿得起刀枪的。那你呢?你有胆量,但你不该挑战我......的权威,对于你而言,我是上司。也是不该留恋俗世的......等完成这一切,我就会离开这里。交接者,我很欣赏你,但我绝对不是纸老虎,不懂反抗,没有判断力,不会思考。你应该明白你的身份。”
“身份.......阶级等级,妖族鬼族受着委屈被压在下,一辈子难出头。若说是大点的家族尚能在今世说上几句话,而那些底层的人民一辈子庸庸碌碌......现今,又谈什么身份?没有等级就没有秩序的话是不是说给那些愚民听的?”
“.......是啊。世间本就那么残酷,在大局面前,必须舍弃掉一部分民众的利益。不然这世间难以安息......启然之,你不能这么偏激。有些事你现在改变不了。”
“际水。”
“怎么了?”际水声音也软下来。就算启然之说什么,她也算得上是他的前辈了,不应该因为一句话就吵起来。而且这种话她听得多了,每次都是不予理睬,这次她却回复了。她心里也有很多话想说,但事情哪有绝对的对错,她也有自己一直相信的东西,也不愿意信仰的东西破坏,即便有时会怀疑,一觉醒来后,也依然会义无反顾地相信。她从来都很偏执。
“很多事情我都懂,你不用刻意隐瞒的。”
“启然之。梅子酒醉不了人。你喝了酒。”
“是,我不会醉,也没有不清醒,是我偏执。”
“你应该时刻谨慎,就算是在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