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元培一路上对草头……不,皇孙的印象不断在改变,最开始觉得他长于江湖草莽之手,言行举止难免粗鄙,但是并没有,虽然说没有世家公子那般一言一行都可做草率,但是也不见小家子气,相反还有世家子弟没有的活劲。,E/Z¢晓-说/枉· _唔!错*内+容+
想着孩子的学识可能耽误了,但是这一路下来,虽然没有引经据典,但是也是言之有物,特别是对中原风土人情,底层民生更是知之甚深,有些地方比他这个朝政中枢都要见多识广。
而且这孩子胆子真大,回去的路上他们就遭遇了一波行刺,这次来的人可以说都是高手,要的就是一击必中。陆元培这些顶尖高手都对付得吃力,有心算无心,被刺客以自杀式袭击的形式撕开了他们的保护圈,其中一个刺客直接面向皇孙。
说实话,当时的陆元培看着皇孙吓得一动都不动,脑子里都已经想好了他的身躯四肢要各奔东西的下场了。
但就在危急关头时刻,草头一个轻微的偏头,躲过了致命的一剑,而后一招,就是他抽出袖中的短剑直接刺进了刺客的心脏,力道大的只剩下手柄还留在外面。
陆元培现在都还记得,当时皇孙将刺客推销马车,对他说的话就是:“陆指挥使,前面就是河了,我要下去洗洗,不然血腥味招蚊虫得紧。”
不过也不是没有缺点,到底是江湖人带大的孩子,脸皮这方面有点厚。明明和皇爷根本没有见过一面,但是对皇爷的孺慕之情,那肉麻劲让他这个老江湖都感觉牙酸,偏偏他还要配合这小孩做戏,成为这爷孙俩祖慈孙孝的工具。
但是想到太子耿直得近乎迂腐的性格,陆元培叹了口气,厚脸皮也挺好的,活着就比什么都强了。
“可曾怪我不让你师傅一路同行?”再过几个时辰,就要进京城了。这几天,这小子一直是面带三分笑,小小年纪就将自己的情绪藏的滴水不漏,陆元培也看不出这小子对他是不是心有怨念,索性直接问出来了。
草头沉思了一瞬,接着认真地说道:“说没有怨念是假的,这么多年,我一直是师傅带着的,从来就没有分别过这么久,相距这么远。但是我知道,不让师傅跟着我对她也好,她本来就不是一个喜欢受拘束的人,陪着我进皇宫就好像折断翅膀的鸟被关进金丝笼中,她不会快乐的。”
陆元培还真的不知道这小孩会说出这样的话:“只要你想,跟皇爷提一句,你师傅也能陪着你……”
草头摇摇头,一脸失落,“没有谁能陪着谁一辈子的。?墈,书.君· !耕*新/醉-哙\”心里却不以为然,哼,我师傅暗中保护我,我难道还要跟你说嘛?!
越靠近京城,陆元培也越小心谨慎,草头这时候也十分听话地苟着,陆元培安排他做什么就做什么。师傅早前跟他讲的睡前故事就已经说了,越跳脱听不进人话的人死得越早!
陆元培回京,这事瞒不住满朝大臣,所有人都在等皇帝的态度,这事说到底还是要看老皇帝要唱什么戏,一个八岁小儿,只不过是这权力更迭棋盘上的一枚棋子罢了。
而这枚棋子经过沐浴,身着锦绣华服,登上軨猎车,陆元培亲自驾车,载他驶向长明宫。车帘外,长安街市渐次退去,宫墙巍然矗立。
草头紧握双拳,指节发白——这一刻,他对于师傅之前说的朝堂也是另一个江湖有了一点理解了,他不再是一个浪迹天涯的小子了,而是真正踏入权力旋涡了。
原本入宫前,他要先至宗正府斋戒三日。不过他的皇爷爷已经发话了,不要那些繁文缛节,人到了京城就去长明宫见他。
这也让草头对于这个逼死自己几个儿子的老人有一个判断,绝对不循规蹈矩,甚至可以说喜欢破坏规则,借此来显现他高高在上的皇权才是不可打破的法则。
“到了。”陆元培这个时候也不如以往和草头有什么交谈,甚至就连眼神接触都没有,公事公办如同没有感情的人偶。草头也收敛起自己的表情,轻轻扯了扯起皱的衣服,跟着内侍进入到长明宫中。
宫殿非常大,草头原本一直低着头的,但是走着一直都没有停下来,他索性抬起头了。这一抬头,就和高台上的老人四目相对。
“低头!”跟在草头边上的内侍差点吓死了!
“你们都下去!”原本悠然靠在椅子上的皇帝一见草头的样子,震惊地坐直了!有那么一瞬间,他以为是小时候的太子过来找他了。那个时候的确是这样,他在长明宫和朝臣议事,太子在后宫等不及了,会亲自过来找他,一时间,他都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