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不………下饭………”杨春兰缓缓咀嚼完这几个字,转过眼眸一瞬不改盯着年长许彦,蹙着眉试探性问,“是一般严重?还是特别严重?”
“有点………严重那种。”忐忑的话音刚落下,年长许彦明显发现对面两人的脸色没有之前好了。
随即,他打起了退堂鼓,“要不,还是先吃饭吧,我真觉着你们会……”
“有什么不能说的?打从你一回来,我们就知道肯定又出了问题。既然是有点,那就说明还不是特别严重。”杨春兰摆摆手,洒脱道,“我们都这儿岁数了,还能有啥挺不过去的?”
“赶紧说,说完,我们正好吃饭。”
许父听完不是特别严重,同样也跟着松了口气。
只见他点点头,跟着附和道:“你妈说的对,快说吧,没啥大不了。”
那会儿是怕直接讲出来,俩人年纪大了承受不住,所以才往小了讲。
好消息是,心理承受能力还可以。
坏消息是,俩人已经先入为主,确信真是不是什么大事。
这一下让年长许彦犯了难,与其这样,还不如那会儿直接坦白讲呢。
在两人执着的催促中,年长许彦抿抿唇,到底还是犹豫着开了口:“其实吧…………那事儿不止一点,是很多点严重。”
此话一出,对面老两口的脸色青了又白,白了又青,明显不如刚刚淡定了。
许父还稍微好一些,只是紧蹙着眉毛,手扶着石桌桌面,一个劲儿得叹气,“哎,怎么尽出些幺蛾子,过个太平日子就这么难?”
年长许彦刚想安慰几句,一旁的杨春兰阴沉着脸,陡然爆发了,“儿子,我问你,这事是不是又同林家人有关?”
“是不是他们又打着你的旗号,在外面不干人事?然后,事情出问题了,他们倒是跑得快,留下大烂摊子给你处理?还是又像前年一样,那些收债的人再来我和你爹的门?”杨春兰语速很快,一句紧跟着一句,完全没给年长许彦插嘴解释的机会。
见年长许彦没有出声,杨春兰直接默认了是林家人捅出来的大篓子,再开口时,完全不顾忌了。
“还真是………龙生龙,凤生凤,老鼠的儿子会打洞!当爹的不怎么样,是个浑球,果然闺女也好不到哪里去!”
“一家子都不是什么好东西,全是害人精!”
眼瞅着骂得越来越难听,年长许彦不得不打断她的话,“妈,不是这样的,你听………”
“不是什么不是?难道我眼睛瞎了,看不见吗?”杨春兰气得胸口起伏,“这么年,你替他们摆平的祸事,我两只手都数不过来!谁家当女婿,当成你这种冤大头的?谁家做公公婆婆的,能卑微成我和你爹这样的!”
“今天你就是再不乐意听,我也要跟你把话讲明白!”杨春兰紧紧盯着年长许彦,语气是前所未有的肃穆,“找个时间,赶紧去跟林烟把婚离了!”
“不是,妈,偏题了!咱们………要说的是………”年长许彦看着他妈那满脸固执,全然听不进去的模样,顿时整个头都大了。
只能求助地看向许父,期望他能帮忙劝一劝。
孰料,一直以“家中老好人”著称的许父这回罕见地拒绝了,“儿子,你妈这次是对的,我也是一样的意思。”
“爹啊,都这个时候了,你怎么也跟着添乱起来了?”嗓音几乎从喉咙里嘶吼出来,夹杂着浓浓的疲惫。
许父瞧着心疼不已,却也没办法,已经到了这种时候,但凡松一点口,往后这个家里不会太平一点,祸事肯定一茬儿紧跟着一茬儿。
不过,再开口时,到底语气还是缓和了几分,“儿子,说实话,我自己这辈子就没啥大出息,当年在村里就知道刨地,就天天干,月月干,很多时候都还刨不过别人。那时候我就想着,要是有一天我能过上不愁吃,不愁喝的日子就好了。”
“托你的福,这几年,我和你妈衣食无忧,已经比很多父母都强了。你能有今天,其实不在我,全靠你妈给你掌舵!所以,我的话你可以不听,但你妈的话,你还是需要听进心里去。”
“我们当父母的只会盼着你好,绝对不会害你。从你结婚以来,你妈跟林烟那孩子就不太对付,她们两个每每不对付,我都从来都是劝你妈看在你的份上忍忍。就是那些凶神恶煞的人………拿刀来堵我们的门………扬言要我们赔命……我也从来没有在谁面前说过她,还有她娘家人的坏话吧?可儿子,这么多年,你摸着你的心问问,你真的幸福吗?”
“你对林烟,还有她的娘家做的已经够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