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城。
曾永忠推开门走了进去,他掀开罗帐,坐在榻边说道,“起来了。”
林知翻了个身,看到曾永忠时脸颊又不可控地红了。
昨夜……昨夜曾永忠太过分了!
曾永忠看他这副模样,一点愧疚之心都没有,反倒是惬意欢愉得很。
他隔着被子拍了拍林知的腿,道,“快些起来洗漱了。”
林知毫无威慑力地瞪了他一眼,然后坐起身。
在曾永忠的伺候下漱了口,又去吃了早饭,然后被带到书房去了。
曾永忠翻看着堆积在书案上的信件,林知坐在一旁支颐打盹儿。
曾永忠翻到昨夜双福禄写的信件,内容大致是汇报了一下梁漫漫向皇帝推举杨扬清顶替魏遇飞左相职位一事。
曾永忠捻着信封,喟叹道,“这梁氏小女还算个人物啊。”
真是会自作聪明。
坐在一旁的林知闭眸轻声细语,“梁家人,看来是觊觎皇权中心的位置了。”
“觊觎又如何,”曾永忠冷冷地说,“不该他们得到的,肖想也无用。”
“不该他们得到?”林知睁开迷蒙的眼睛,看向他,问,“那该谁得到?”
“自然是……我的好先生了。”
林知抬着眼皮子睨着他,曾永忠也隔案对望回去。
林知嗤笑一声,道,“将军说笑了,我不过一介平民。”
“平民?”曾永忠放下手中的信件,起身朝他走来。
走到林知跟前才停下,然后把双手撑在椅子扶手上,弯腰看着他,道,“那做我的将军夫人吧。”
真是语不惊人死不休。
“不要。”林知慵懒地拒绝。
曾永忠捏住他的下颌,迫视他抬头,“平民有得选么?”
林知冷哼一声,气愤道,“你就知道欺负我!”
曾永忠笑开了,俯身把唇瓣送上去,尝够了那迷人的芳泽后才松开他。
“不是欺负。”
***
守旧派名正言顺地赢了,就大肆捕杀革新派人士,但凡与革新一派有染的,无论入派与否,只要被揪出,都难逃到狱里走一遭的奇特命运。
要避这祸害倒也不难,拿钱消灾就是。有钱的自是出了钱,毕竟大家都懂,身外之物没了再赚就是,命要是没了,那可就真是没了。
但大云哪里缺没钱的人?
所以此番动荡,死的多半还是穷人。
于是,近来皇城里莫名其妙地死了很多人,不该死的死了,该死的更是死了。
无妄之灾从天而降,真真是印证了那句话“人在家中坐,祸从天上来”。
古往今来,什么时候不是上头动荡,下头就别想安生?
百姓道路以目时也就一个心思:如今的云都,就像是变天,一天一个样。
常言道福祸相依,祸害不断,福祉也得有些,人们的生活才能有个盼头。
而此次这个福就是周家撒的。
周家是三大商贾之家之首,敛财无数,散财也无数。每逢天灾人祸,出粮出钱出力的必有周家。
周开德虽是商人,但却常教育周家子弟“穷则独善其身,达则兼济天下。”他自己更是将“义中取财”奉为圭臬。
所以百姓的颂扬由心而发,“周家人心善”“周家人是活菩萨”“周家人有好报”“周家人一生平安”……,周州的百姓甚至为周开德建了一座生祠,常年供奉着。
这次周家还像往常一样设棚施粥,周启智与许伯分两个后辈轮流照看着。
因着流民实在太多,这么下去也不是办法,周启智就安排招些年轻力壮的人进周家商队,就当是周家雇他们干活,应招的人很多,他就吩咐下面的人挑些手要能提肩要能扛的。
原本一切都很顺利,岂料这日就发生了意外。
许伯分去换周启智的岗后,就有新小厮要见他,许伯分对那人的第一印象就很不好,心道这人哪像手能提肩能扛的人?但他还是耐着性子让他过来了。
那人说他的兄弟也想进周家商队,求许伯分去看看能不能用。
许伯分皱眉,这事不是他管的,但那人说了一大堆他们很多天没吃饱饭了空有一身力气却无处使什么的,说得冠冕堂皇,求得真挚感人,许伯分就跟去了。
原想事情不大,如果可用的话再跟周启智提一提就是,所以就孤身前往。
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