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涛说:“涛哥,等你出去了,想去辽西玩儿,就住我那儿,我有一把钥匙就放在仓房屋檐下那个燕子窝里,那个破房子,有你的一半儿。”当时王涛并没在意,没想到,现在倒用上了。在监狱里,“大眼贼”闲着没事儿,跟他比划掏人钱包的手法,他看得津津有味,甚至也跟着比划比划。
李洪波头下脚上地躺在炕上,下午的阳光斜着照进窗户,正好落在他的脸上,他挪了挪枕头,避开,眼睛微闭,眼皮不停翕动,明显心里在琢磨事儿。他俩预定了那家旅店四天的住宿,只住了两晚,然后故意留着那家旅店的房间没退,偷偷钻进了这个房子里。到目前为止,可以肯定,自己和王涛两人的行踪仍然未漏,警察应该还没有确认他们二人的身份,昨天晚上,他在镇上的一个公共电话亭,给自己的父母打了一个电话,他老爹接电话时,听声音一如以往,醉醺醺的,对自己十分不耐烦的样子,也没问他在哪里或者什么时候回家,这让他有些放下心来,又跟老妈闲聊了几句,就撂下了电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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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洪波去武校,完全是因为个人的爱好,他家境不好,老爹从年轻时就爱喝酒,喝多了,就打他妈,等他稍微大了,也开始打他,十多岁时,他就下定了一个决心,要学武,打他爹。他爹知道他有这个志向后,也不生气,等他初中一毕业,就拿出积蓄,让他去了外省的一个有名的武校,还跟他说:“小王八犊子,有本事,就练出个名堂,到时你把你爹我打死,我也不说二话。”他咬着牙恨恨地,不理他爹。不过自那以后,他爹虽然仍旧酗酒,却再也没动手打过他妈。李洪波当然没打他爹,在武校练了一年之后,他就知道他爹禁不住他一拳一腿,尤其看着他老妈日渐舒展的眉眼,李洪波也算放下心来。这些年,李洪波在京城的几家散打俱乐部当过陪练,也经常给那些有钱人客串个保镖啥的,可一直没挣到什么钱,直到今年过年前在火车上偶遇了王涛,两个不甘寂寞的人,一拍即合。农历腊月二十一,黑省齐市持枪抢劫运钞车案案发。
阳光又移到了李洪波的脸上,他拿起扔在一边的枕巾,想要盖在脸上,可看到那面枕巾上黑乎乎的污渍,扬手又扔到了一边,此刻歪躺在沙发上的王涛,看到李洪波的举动,噗呲一乐,从茶几上的烟盒里拿出烟,点上,使劲儿吸了一口,喷出一口烟雾,说:“哥,你以为那个枕头有多干净啊?”李洪波嫌弃地抽了抽鼻子,回道:“妈个巴子,熏得我脑仁子疼。”说罢,坐起身来,瞅了王涛一眼,问道:“涛子,你还没跟我说过,你那只家伙,从哪儿弄来的?”王涛也坐起来,从裤腰上把一只54式手枪拽了出来,很熟练地摆弄了一下,对李洪波说道:“这个,是我去年坐火车时,从一个人的行李里摸来的,不过,那个人明显不是警察,这枪上的枪号被特意磨没了,也不知道他是怎么带上车的。当时,这把枪放在一个小包里,除了弹夹里的,还有十多发子弹,沉甸甸的,等我下车才发现是个这,我都吓屁了。”
李洪波嗤地一笑,说:“你还真走运,没让人当场抓住,能带着这家伙上火车的,你以为是啥好对付的角色?”王涛无所谓地也是嗤地一笑:“那家伙,长得又瘦又小的,真让他抓住又能咋地,打又打不过我,报警他更不敢。”王涛收起笑容,看了一眼手里的家伙,抬头对李洪波说道:“哥,咱得给你也弄一把,到时咱一人一把枪,好好干他几家伙。”李洪波瞪了王涛一眼,恨声道:“你呀,四肢发达,头脑简单,真以为警察是白吃干饭的,既然咱们动了枪,杀了人,还抢了那么大一笔钱,现在外面估计到处都是警察在找咱们。”王涛把枪掖在裤腰上,看着李洪波说:“哥,咱俩真往北去内蒙那个煤矿去?没车,怎么去啊?腿儿着?”李洪波说:“我有个朋友,在那儿开了个煤矿,咱俩去了,起码不用钻煤窑,听我那朋友说过,他那个矿上,天南地北哪儿的人都有,他早就相中我身上的功夫了,让我去给他当保镖,咱俩在他那儿呆个一年半载的再说。今儿半夜,咱俩去树林子里拿上东西,从小路上帽儿山,翻过去,我问过了,在山里走个几十里地,有一个村子,到时咱再想办法,看看能不能弄辆摩托车啥的。”顿了顿,又说:“把路上吃的喝的也分两个包装好,东西都绑紧一些。”王涛闻听,点头,开始动手收拾。李洪波跳下炕,顺窗户瞅了一眼渐渐西斜的太阳,对王涛说:“你先收拾,我去外面看看。”不等王涛回应,便开门走到外屋,站在房门里面隔着窗户向外面观察,外面院子里静悄悄的,轻轻打开房门,走到院门处,侧耳细听一番之后,回身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