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步,我以为你...川儿,能继承这份富贵...”
他浑浊的眼中流下两行老泪,充满了悔恨:“可我没想到福王如此丧心病狂,更没想到我儿竟能有如此惊天动地的本事!”
“看着你如今...再看看福王的结局...我后悔了!”
“我真的后悔了,可是...晚了!”
“上了贼船,就由不得我了!”
他挣扎着从椅子上站起,踉跄着走到许琅面前,扑通一声跪下,涕泪横流,声音充满了卑微的哀求。
“川儿...看在我们父子一场的情分上,饶了我这条老命吧,我只求能苟延残喘...”
“父子一场?”
许琅的声音冰冷得不带一丝温度,他俯视着跪在脚下、卑微如尘的生父。
眼神中没有恨,没有怒,只有一片深不见底的漠然。
“许山,你错了。”
“我不是许川。”
“我是许琅!”
“那个被你视为不祥,从小厌恶、苛待,恨不得除之而后快的许琅!”
轰!
这句话如同五雷轰顶,瞬间让许山愣在原地。
他猛地抬起头,布满血丝的双眼死死盯着许琅的脸,充满了极致的震惊和难以置信。
那张脸...那张他熟悉又陌生的脸。
是啊,虽然轮廓相似,但那睥睨天下的锐气和深沉的冷漠,绝非他那个志大才疏的儿子许川所能拥有。
“你...你是琅儿?!你没死?!那...那川儿?”
许山语无伦次,巨大的冲击让他几乎崩溃。
“许川?”
许琅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他早在一年前就死在了我手里,你还记得那场大火吧?”
许山神色一滞。
他呆呆地看着许琅,脸上的震惊慢慢褪去,化为一种死寂般的灰败。
“原来如此...原来如此...难怪我总觉得不对劲。”
他喃喃自语:“可我不敢想,我骗自己说你是川儿出息了...哈哈哈哈哈...”
他发出一阵神经质的惨笑,充满了自嘲和绝望。
笑声渐歇,许山颓然地低下头,仿佛被抽干了所有力气。
他看着地面,声音空洞:“是我对不起你娘,也对不起你,我知道我罪孽深重,百死莫赎,只求你看在我俩父子一场的份上,给我一个痛快吧...”
忏悔?迟了!
许琅的眼神没有丝毫波动,他转过身,不再看地上那摊烂泥般的生父,声音冰冷地吩咐牛大力:
“许山勾结福王,通敌叛国,罪证确凿,现已伏诛”
“将其罪状公之于众,家产抄没充公,用以抚恤阵亡将士,加固城防。”
“是!”
牛大力瓮声应道,看着地上失魂落魄的许山,眼中没有丝毫怜悯。
许山听到“伏诛”二字,身体剧烈地一颤。
他猛地抬起头,看着许琅决绝离去的背影,眼中最后一点光芒彻底熄灭,只剩下无尽的悲凉和绝望。
“琅儿..爹错了!”
他发出一声凄厉的悲鸣,用尽全身最后的力量,猛地一头撞向旁边坚硬的楠木柱子。
“咚!”
伴随着头骨碎裂的轻微咔嚓声,鲜血和脑浆瞬间迸溅在朱红的柱子上,染开一片刺目的猩红。
许山的身体软软地滑倒在地,抽搐了几下,便再无声息。
许琅的脚步没有丝毫停顿,甚至没有回头看一眼。
仿佛身后发生的,只是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
牛大力看着柱下的尸体,摇了摇头,大步跟了上去。
很快,便有亲兵进来,面无表情地开始处理现场。
许琅刚走出书房院门,就听到一阵撕心裂肺的哭喊声由远及近。
“川哥儿!”
只见梁文正跌跌撞撞地冲了进来。
他头发散乱,眼睛红肿,脸上涕泪横流,完全没了平日风流倜傥的纨绔模样。
他看到许琅,扑通一声跪倒在地,手里紧紧攥着一封信,哭得上气不接下气。
“川哥儿...我爹...我爹他上吊了!”
“他...他留了封信...呜呜呜...”
许琅眉头微蹙,接过那封被泪水浸湿的信。
信是梁溪的绝笔,字迹潦草却透着绝望:
【文正吾儿:父罪孽深重,勾结福王,助纣为虐,祸害乡梓,无颜苟活于世。】
【梁家所有产业悉数捐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