蛧~ ~更\芯.最,全¢
玉摇光第一眼看到的宿诀的眼睛,眼中翻涌的暴戾和痛苦早已褪去,只剩下浓得化不开的、几乎要将她溺毙的深情和小心翼翼。
“阿诀……”她刚睡醒的声音带着一丝沙哑的柔软,如同小猫的爪子,轻轻挠在宿诀心上。
“我在。”宿诀立刻应道,声音放得极轻,仿佛怕惊扰了清晨的露珠。
他低下头,用额头轻轻蹭了蹭她的:“感觉怎么样?还疼吗?魂魄还难受吗?”
一连串的问题,带着毫不掩饰的关切。
玉摇光在宿诀怀里轻轻摇了摇头,感受着体内虽然虚弱但已不再紊乱的妖力,以及手腕上新月圣印持续散发出的温和暖流。
她试着运转了一下微弱的妖力,虽然滞涩,却已能受她掌控,最让她心安的,是识海深处属于“玉摇光”的记忆碎片,如同星辰归位一般,正在有条不紊地、清晰地重新排列组合。
玉摇光微微侧头,目光越过宿诀的肩膀,看到了静立在门口的乌竹眠,她似乎一直守在那里,如同一柄沉默的守护之剑。
“眠眠……”
玉摇光唤了一声,声音里带着全然的依赖和信任。
闻声,乌竹眠缓步走了进去,她手中依旧端着那瓶温热的月魄灵泉,目光落在玉摇光脸上,仔细地审视着她的气色和眼神,当看到她眼中再无阴霾,只剩下劫后余生的清明和一丝不易察觉的柔软时,微不可察地点了点头。
“魂魄初步稳固,妖力也开始有序复苏。”乌竹眠将玉瓶递到玉摇光面前:“二师姐,把灵泉喝了,能温养神魂。”
宿诀连忙小心翼翼地扶着玉摇光坐直身体,动作轻柔得仿佛在对待稀世瓷器。
玉摇光接过玉瓶,入手温润,清冽的灵气直透心脾,她没有一丝犹豫,仰头将瓶中如同凝固月光般的灵液一饮而尽。
下一秒,一股温和而强大的暖流瞬间从喉咙滑入丹田,随即扩散至四肢百骸,如同最温柔的泉水,滋养着她疲惫的神魂和受损的经脉,连带着识海中那些细微的裂痕似乎都被抚平了一丝。
“呼……”玉摇光长长舒了一口气,感觉精神清明了许多。
她放下玉瓶,目光再次投向乌竹眠,带着一丝感慨:“眠眠,多谢你。”
乌竹眠微微摇头,清冷的声线听不出太多波澜:“分内之事,二师姐,我们都是一家人。”
她顿了顿,目光落在玉摇光手腕上那散发着柔和银辉的新月圣印上:“看来圣印之力对你魂魄的梳理效果非凡,那些被强行扭曲的记忆,应该已经理清了大半。”
提到被扭曲的记忆,玉摇光的眼神瞬间冷了下来,一丝刻骨的恨意在她眼底飞快闪过,随即又被更深的复杂情绪取代,她下意识地握紧了手指,指尖微微泛白。
感受到她情绪的波动,宿诀立刻紧张地握住她的手,无声地传递着力量。
玉摇光深吸一口气,强行压下翻腾的怒火,看向乌竹眠,眼中带着一丝困惑和沉重:“眠眠,我想起了一些……关于师权的事,一些很久很久以前的事,之前完全被覆盖和遗忘了。”
乌竹眠眉梢微挑,示意她继续说。
玉摇光的目光变得有些悠远,仿佛穿透了时光的迷雾:“你还记不记得……那年你刚满十五岁不久,我带着你去参加妖族十年一度的大典,然后我们在南疆遇到了正在用活人祭祀的巫族。”
随着她的讲述,一幅尘封已久的画卷在乌竹眠的脑海中缓缓展开,她眼眸深处也掠过一丝微不可察的波动。
那一年……她十五岁,剑道大成,锋芒初露,二师姐是九尾狐族天赋卓绝的王脉后裔,也是狐族圣女,受邀参加百妖祭典,她缠着二师姐,软磨硬泡,终于如愿以偿地跟了去。
“我们御剑而行,途经南疆腹地一片名为黑水泽的险恶之地。”玉摇光的声音带着一丝冷意:“那里瘴气弥漫,毒虫遍地,更盘踞着一脉巫族分支,黑巫族。”
记忆的闸门轰然打开,乌竹眠的思绪也被瞬间拉回了那个潮湿、阴森、充满了不祥气息的午后。
南疆的密林终年不见天日,古木参天,藤蔓如巨蛇般绞缠,枝叶间隙漏下的碎光都是惨绿色的,山林间隐约飘着一层灰绿色的雾气,所过之处,草木萎靡,连鸟雀都僵直坠地。
十五岁的乌竹眠站在玉摇光身侧,望着眼前那令人作呕的景象。
人骨垒成的祭台,数百名衣衫褴褛、面黄肌瘦的人族少年少女,被粗糙的麻绳捆缚着,如同待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