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渊深处,粘稠如墨的雾气翻涌不息。
无数嶙峋白骨堆砌成山,此刻却诡异地寂静。
那些常年啃食腐肉的魔蝠蜷缩在岩缝中,连振翅声都压得几不可闻。
远处翻腾的魔气凝成千万张扭曲鬼面,猩红眼瞳齐刷刷望向祭坛中央的莹白枯骨。
或者说,望向枯骨周身愈发炽烈的赤金火焰。
“帝血......在沸腾。“
一具披着残破铠甲的魔将望着火焰喃喃自语,其眼眶中跳动的磷火忽明忽暗。
它的脊椎早已断裂,此刻却仍以扭曲姿态匍匐在地,腐烂指骨深深抠进岩层:
“整整万年了......那具骨头早该碎成齑粉......”
“为什么他能.......”
话音未落,祭坛上骤然炸开一圈火浪。
赤金色焰光里浮沉着密密麻麻的古老符文。
所过之处连魔渊最深处沉积的煞气都被灼成青烟。
三头窥伺已久的深渊蠕虫刚探出触须,顷刻间化作焦黑灰烬簌簌飘落。
“滚!”
想尝试靠近的魔物尖啸暴退,半边身子已在火光中碳化。
它曾是某位魔皇的坐骑,当年黑暗动乱时硬抗过轩辕帝剑三记劈砍。
此刻却像蝼蚁般狼狈翻滚,一边滚一边用被火焰灼到漏风的口器狂叫:
“这火能焚尽轮回!”
“他根本不是要陨落,是要........
后半截话卡在喉间。
因为祭坛上的枯骨缓缓抬起了右臂。
莹白指骨轻轻一叩,虚空顿时泛起涟漪。
魔渊最坚硬的玄冥岩寸寸崩裂,蛛网般的裂痕以祭坛为中心疯狂蔓延。
先前因为气息波动纷纷现去身躯的魔将们连惨叫都来不及发出,便被裂缝中喷涌的混沌雷火吞噬。
那些在万年前的大战中战死后,游荡了万年的残魂当即发出凄厉哀嚎。
却在触及赤金光晕的瞬间灰飞烟灭。
“聒噪!”
叶天喉骨震动,幽蓝魂火穿透层层火幕。
其胸骨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愈合。
每道新生骨纹都流淌着大道气息。
阴阳二柴早已融入帝血,此刻化作两条游龙在火焰中盘旋,龙吟声震得整座魔渊簌簌颤抖。
震动越传越远......
“轰.......”
千里外的骨山轰然坍塌。
一头百丈高的三眼魔猿刚跃出藏身地,就被无形伟力按回地面。
它六条手臂疯狂捶打岩层,第三只竖眼狂射光束,却在距离祭坛百丈处诡异地凝固。
下一瞬,漫天血雨裹着碎骨泼洒而下,被当场震碎。
“还有谁想一试。”
没有言语,叶天神念组成的六个字悬在魔渊每个角落。
无数魔物见之颤抖着缩进阴影。
那些诞生于混沌的先天邪灵同样跟着蜷成一团。
它们永远记得万年前那个玄袍染血的背影。
记得他单手持剑钉穿九大魔皇头颅的刹那。
...........
火焰愈发暴烈。
赤金与玄黑交织的烈焰中,隐约浮现出九重天阙的虚影。
叶天的骨骼正在经历某种蜕变,裂纹处新生的骨质泛着琉璃般的光泽。
每一次重组都让四周虚空扭曲崩解。
大空之火从时光长河逆流而上,九天玄冥从九幽最深处喷薄而出。
两股足以焚灭圣人的火焰却被他当作磨刀石,反复淬炼着这具即将圆满的帝躯。
“疯了......“
角落,一位苟活至今的魔尊喃喃自语。
“以魔渊为熔炉,拿诸天业火炼体,这是要把自己锻造成仙器吗?!“
回答它的是突然暴增千倍的火势。
赤金火焰凝成实质,竟在叶天头顶化作一尊顶天立地的熔炉虚影。
炉身刻满晦涩难明的道纹,每一次旋转都带起席卷八荒的罡风。
那些躲在千里外的魔物们惊恐发现,自己苦修万载的魔气正不受控制地流向火海。
这个疯子竟在抽取整座魔渊的本源之力!
魔渊最深处突然传来轰鸣。
三道纠缠万载的帝威终于被惊动,漆黑如墨的渊底泛起青,白,赤三色霞光。
当年叶天独战九大魔帝,最终斩杀六位,强行封印三位。
被封印的这三位魔帝,正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