诸葛亮一声苦叹,突然明眸迷离般的看向厅堂的梁柱。
“只是可惜了,如此大才,竟不能为我蜀汉所用。偏偏送到曹魏那边,当地的官员竟有不肯重视于他。汉兴,你说此事,到底讽刺不讽刺?”
说着,诸葛亮自嘲苦笑。
突然话锋一转,怅然的明眸再度回归平静。
“不过,他到没有说过要马上走。就目前关中的发展,他还是很感兴趣的。他曾向我恳求,要留下一段时间,在此学习一二。我虽然欣赏他的才华,但考虑到他以后可能仕官曹魏,也没有马上就答应了他。故而特意找你询问,不知你的意见怎样?”
“嗯……”
闻言,李牧眉头蹙起。
思隼良久,再度看向诸葛亮。到了嘴边的话,突然欲言又止。
见状,诸葛亮疑惑的蹙起了眉头来。
“汉兴,为何不语?”
“丞相,我不是不语。而是怕说出来我的见解,以丞相素来秉承的风雅,未必愿意认同。毕竟,我和您秉承的道德观念不同。凡事算计,只考虑成败。”
李牧说话的生意很轻,但一双眸子却不禁透出苍利。
闻言,诸葛亮老眸微沉。
思隼多时,还是嘴角勾勒起一抹笑容。
“仁智道德虽好,但有时候,的确并不适合乱世。眼下,我蜀汉急于发展。为了国中大业,我愿意适当让步。到底什么想法,汉兴首言便是。纵然我不一定会采纳,但绝对不会质疑你。”
“谢丞相。”
闻言,李牧稽首。
下一刻,他眸子凛然。
“邓艾留下,当然是好事。在此期间,丞相正好也可与他彼此增进感情。以我观之,此人对丞相崇拜仰慕之至。若丞相能够选择收他为徒,我料此人未必不能为我蜀汉所用。”
“收他为徒么?嗯,这件事倒是容易。”
诸葛亮笑了,手中羽扇泰然轻摇。
反观李牧,眼眸中的凛然,丝毫没有半点褪色的意思。
“若只权谋于此,便能收降此人,当然最好。就怕即便如此,他也不为所动。所以,丞相还需另外筹谋。”
“嗯……”
闻言,诸葛亮笑容骤止。手中轻摇的羽扇,也不觉有所停顿。
“似此,你且说说看。”
“我听说,邓艾出身南阳。自幼丧父,家境贫寒。为了赡养家中老母,曾经给当地权贵放牛为生,却为母至孝。此番他跟丞相说,自己家业难舍。所谓的家业,怕是多半和他的母亲有关。”
“你的意思是……”
“趁着他留在关中的这段时间,丞相和他相处,彼此增进感情之余。也当派人,将他的老母亲,最好从南阳老家接回来。只要能够予以厚待,我相信想要笼络邓艾归降,应该不在话下。”
“这样啊。”
闻言,诸葛亮手埝须髯。
沉吟良久,突然嘴角上扬,勾勒起一抹笑容。
“似若这么说,倒也附和人之常情。不过我倒是不明白,即便如此做法,又岂能说你是有违道德,只看成败。汉兴,你这未免有些妄自菲薄了吧。”
说着,诸葛亮笑容满面的抬起目光。
然而看向李牧,与他目光对视的那一刻。诸葛亮脸上的笑容,就因为李牧浮现在眸子里的那股狠厉,陡然消失。
再看李牧,仿佛完全变了一个人。
“此举若能收降邓艾,自然最好不过。然若依旧不成,汉兴也无其他办法。若他执意还是要走,此人断然不能留。”
说着,李牧目光坚定,朝着诸葛亮决然拱手。
“届时若真如此,还望丞相能够遵照前言,以我蜀汉复兴大业己任为重。纵然格杀此人,亦不能让他复归魏国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