采豆郁郁道:“是啊,我们好像只能依附于城主大人,他说什么咱们就只能做什么。·兰.兰′文!学` ′最*新~章.节-更`新*快?”
“若是夫人还在,你和舅老爷家里还能来往,想必城主大人也会顾忌一二。”
常淑君摇头:“在娘亲还在世时,我就与舅舅不甚亲近。”
“我娘在或不在,只看他怎么想而己。”
“他明摆着不在乎,在阿娘才下葬没多久就离开槐乡,留我一人在那里守孝。”
“之后,我回襄阳城,他也没有送我。”
“他的态度如此明显,父亲这才敢将我当做筹码,拿出去与人结亲。”
采豆闷闷道:“小姐,你看得真透彻。”
常淑君扯起一抹苦笑:“看得清又如何,现在就算绞了头发做比丘尼去,也得不到清净。”
“我们不过是乱世中随波逐流的物件儿,用来恩或者赏都由不得自己。”
常淑君叹了一口气:“不过,我们也不要白得罪人。”
“我写一封书信给你,你帮我去交给崔公子吧。”
采豆“哦”了一声,扶常淑君起来,去了书桌旁,帮着用镇纸把纸压住,又开始磨墨。
晚上的时候,收集了一天信息的崔顺为回到了自己的房间。
润棋有些忐忑地拿出一封信:“少爷,这是常小姐给你的信。-4·0¨0!t+x_t?.*c~o¢m,”
崔顺为揉了揉眉头,心中有些厌烦。
但想到常淑君到底救了他,还是拿起信,坐下来看了。
展开信,首先注意到的就是一手漂亮的字。
字字娟秀,温润细腻,字迹一看就让人舒心。
崔顺为眉眼稍微缓和了一些去看信的内容:
崔公子,见信安。
君启此信之时,我亦心怀忐忑。
君之聪慧,我早有耳闻。
君于襄阳城之功业,更是众人传颂。
我有幸得君垂青,本应欣喜。
然君之志,我亦知晓。
我恐成君前行之阻碍,故修书一封,君且听我言。
君当知,我父之意,欲使君与我结为连理。
君胸怀天下,满心皆是治国安邦之策,怎可因我而缚住手脚?
我虽为女子,亦明大义。
今我有二法,呈于君前,君可自行抉择。
其一,君若娶我,我愿为君之妻。
然君无需忧心,我只求名分,君之心,我不会强求。待君日后遇心中挚爱之人,君只需设法送我离去即可。我亦不想君因我父之令,而违心做事,此乃权宜之计,君可放心。¤`*狐?恋}1)文@学¢- )?·已`/)发?布+*最?新]章2,节ea
其二,君若不愿有此虚名婚姻,君可即刻安排人手,将我送往槐乡。
我母己逝,可回槐乡继续为母守孝,君也可摆脱此困扰,去追寻君之理想。
我本一弱女子,无意搅乱君之生活。
君之才华与抱负,我甚是钦佩。
君之未来,当是一片光明。
我不愿因自身之故,成为君之负累。
君无论作何选择,我皆无怨言。
愿君珍重,君之抉择,我皆接受。
常氏淑君
望着如此恳切之言,崔顺为叹气,一个女子,在这样的事情上,更加为难啊。
烛火摇曳,内院采豆给常淑君掖了掖被角:“可是小姐,你今天提出的两个方法,都没用啊。”
“就算你不嫁给崔公子,还有其他小姐可以嫁啊。”
“不管如何,崔公子还是要娶我们府上的小姐啊。”
常淑君轻笑一声:“是啊,我知道啊。”
采豆惊讶道:“知道,你还这么写?”
常淑君伸手在采豆额头上轻轻弹了一下:“傻采豆,我提出来的两条方法,其实都是我想要的罢了。”
“若是崔公子最后真的娶了我,他知道我的为难,至少不会让我难过。”
“若是他真的派人送我们回槐乡,那也是好的,不是吗?”
采豆这下才明白过来,小姐这是先告诉崔公子,她也是无可奈何之人。
而且,就算她无可奈何了,也还在为崔公子着想。
采豆真没想那么多弯弯绕绕的,还真以为小姐写信去,是为了帮崔公子的。
黄杨县内,罗曼忽然感觉身体温暖得很。
就像是一株幼苗,照耀到了明媚的阳光得以舒展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