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音书走到了飘烟的蒸笼区。
这会儿下楼来吃早餐的同事变多了,蒸笼区前排长队。她站长队的末尾,拿起手机,正考虑要不要再找凌豫筝一次。
她左肩被人从后面拍了拍。
祁音书下意识转头。
她身后双眼笑眯眯的人同样穿着白色工作服,今天又稍微将头发吹卷了些,距离近,能从这人身上闻见类似山茶花的清香。
“早啊小祁。”几分钟前才说刚醒的人,居然就这么华丽丽地出现了。
祁音书已然见怪不怪。
她转正脸,撇向凌豫筝看不见的角度先轻轻笑了下,才淡声回:“凌经理早。”
“哎呀,我忘记拿餐盘诶,你能凑合帮我拿点吃的嘛。”凌豫筝在她身后问。
“没问题。”祁音书不回头,“您看您想吃什么,跟我说就行。”
“嗯——”凌豫筝拖长音调,“你拿什么我就吃什么好了,不挑。”
祁音书说了声“行”,接下来,两人就这么跟着队伍一步步向前进。
她面对蒸笼,夹核桃包的时候,凌豫筝站她侧面,好似随意地问:“小祁,你昨晚睡得怎么样?”
祁音书淡定地将核桃包摆进盘子里,再放下夹子,转身继续走:“挺好的啊。”
“哦,我昨晚有点失眠。”
“为什么呢?”
“不知道,可能那床不太舒服吧。”
“酒店床都差不多。”祁音书手摸上玻璃杯,看凌豫筝,“豆浆?牛奶?还是果汁?”
“咖啡?”凌豫筝给出第四个答案。
祁音书收回手:“我听你嗓子好像有点哑,要不要再考虑一下?”
“咳,是吗。”凌豫筝作势摸摸喉咙,“嗯,你这么说,我今早起来好像是有点嗓子疼。”
“所以要换豆浆?牛奶?还是果汁?”
“那——热牛奶吧?”
祁音书点头,拿起瓷杯,又问:“需要加糖吗?”
“嗯!”凌豫筝眼里闪着光,比出数字“2”,“加两勺!”
两个人端着一盘餐,一杯热饮回桌。余樱大概很早就瞧见凌豫筝了,脸上不是很吃惊,还热情地挪开餐盘:“凌经理,快坐!”
凌豫筝很高兴地坐下,和祁音书并排,看向余樱:“你都吃完啦?”
“给。”祁音书把刚才顺手拿的新餐具塞给凌豫筝。
“对啊。”余樱答,“凌经理你行李呢?不是八点就要集合出发了吗?”
“我刚才放车上去了。”凌豫筝自然讲,夹起核桃包要吃。
“小心烫。”祁音书低头在玩手机,平静的声音如弹幕般轻轻飘过。
“对这里面的夹心可烫了。”余樱也提醒,“你小口小口咬。”
饭后,七点四十多,她们一行整齐的白色夹克聚在大巴车下放行李箱。今天集体行程是直接进山,去峡谷里看熊猫,再进行部门登山比赛。
大部门照例拆分成一二三四组,凌经理跟一组,丁总跟二组,领导缺席的三四组则改为组长领队。
车里,祁音书戴上夹克后领的帽子,倚在最后一排窗边闭目养神。
凌豫筝单独一人坐她前面,正在听电话,低声讲:
“这有什么好意外的,第一次部门团建我肯定要赶来参加呀。”
“哈哈,谁叫你偷懒不来,这边风景还挺好的呢。”
“对,北京那边我已经谈好了,下周她们会派负责人到公司来。”
“是么,没有,可能因为昨晚淋了点雨,我声音哑得很明显吗?”
祁音书原本一直闭着眼,听见这句,她缓缓地睁开,向右看。
从右侧玻璃的反光中,她依稀能看见凌豫筝的侧脸倒影,挽起耳发,手机紧贴在耳朵边,小拇指上那枚银戒清晰可见。
她静静地听了会儿凌豫筝讲话,通话时间太长了,前座的人从哑声到轻微咳嗽。
祁音书坐直,掀开帽子,头发丝起静电,在阳光中飞舞。
她右手难以抑制地扶向前座椅的后背,想要跟凌豫筝说点什么,又不知道能说什么。
结果凌豫筝不知道是怎么发现了她这举动,人忽然上身抬高点,左转头来看她,口型:“怎么了?”
祁音书先摇摇头,又指了下凌豫筝,再指回自己的喉咙。
凌豫筝顿时笑了,无声道:“没事儿。”
祁音书叹口气,有些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