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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1小章

电影中的英文台词沉钝而密集,凌豫筝一句没听,就只斜倚在左侧扶手上,凝视祁音书。

电影播完是两小时之后的事,灯光亮起时,祁音书又打了一个超明显的哈欠,眼角挂上泪花。

她起身,对着凌豫筝说:“走吧,总算可以回家了。”

凌豫筝看着她的脸,缓缓地,眨了下眼睛:“冰火菠萝油呢。”

祁音书也跟着眨了眨眼:“那太甜了吧,护士不是让你最近这几天别吃太甜吗。”

凌豫筝心口起伏了一下:“可是我好饿。”

祁音书当没听懂,绕过凌豫筝的鞋,想走:“你可以回家喝粥嘛。”

凌豫筝拉住她。

“那你能不能陪我回家?”凌豫筝问她。

第66章

小小的手松开棕色风衣,凌豫筝脸上全是委屈。

凌关君转身蹲下来,笑着揉了揉女儿的侧脸。

“筝筝,妈妈要出去工作了。家里还有张阿姨陪着你,妈妈晚上就回来,好吗?”

凌豫筝瘪着嘴,气呼呼地不肯讲话。

凌关君仰头与旁边站着的住家阿姨相视一笑,又轻捏了一下女儿的脸:“如果你这样不舍得妈妈,妈妈实在没办法放心离开了。”

“哼,我不舍得很正常啊。”

凌豫筝环起胳膊,扭头,“那你回来要给我带好吃的糖才行。”

“当然会给你带。”

凌关君答应完,起身,看看表,对张阿姨讲,“张姨,那我就先走了,麻烦您照顾筝筝。”

“妈妈晚上见!我一定会等你带糖回来再睡的!”

凌豫筝牵住张阿姨的手,努力踮脚,朗声挥挥左手。

六岁前的记忆,大致就是这样。

到念小学,她背上相对繁重的家庭作业,凌关君开始坚持每晚回家陪在她身旁,一边困得打哈欠一边监督她认真写下一笔一划。

看上去好累。

凌豫筝渐渐懂事,提前完成作业,回家后,学做菜,打扫卫生,赶在妈妈开门前跑到玄关。

她弯着笑眼乖乖喊:“妈妈,欢迎回家。”

她非常喜欢看见凌关君眼中那一闪而过的喜悦。

初二的某天,她听见凌关君有些叹息地对张阿姨讲“市场不景气”,那之后,张阿姨就离开了她们家。没多久,她和凌关君也搬离了最初的大房子,换到一个仅有一室一厅的小家。

但凌豫筝还是感觉很幸福,因为她放学,常能看见坐在家里的凌关君。

尽管那时候的妈妈变得沉默寡言,一天又一天地坐在沙发上皱眉打电话,厉声在强调“我为小雯做担保我不后悔!”、“这是我自己的选择!”、“骗了我又怎么样?”。

她站在门边,进退不得,然后凌关君冷脸转来看她,眉心松开,将通话挂断了。

初三的暑假,很炎热,凌豫筝听朋友讲发传单一天有80元。

她偷偷去了。

结果她在街上遇见了同样流着汗,正追着人赔笑脸、做推荐的凌关君。

她们四目相对,凌豫筝额角滴下一滴汗,凌关君转身走了。

那晚回去,凌关君躲在她们唯一的一间卧室里不肯见她,她听见妈妈哭了。

高一报到那天,学费是2139元。

那39元,由两张10元,两张5元,和九个1元硬币组成。

凌豫筝背着包要出门的时候,回了次头,白色风扇“哗啦啦”转动,凌关君倒在沙发上,面对沙发,睡着了。

她拿贫困补助金回家,凌关君让她还回去。

她拿奖学金回家,凌关君质问她是不是骗人,让她还回去。

凌关君日复一日地徘徊在客厅里,吃不下,睡不着,人一天天消瘦。凌豫筝趁人打瞌睡,去摸了摸妈妈的手,就像是只有一层薄薄的皮,勉强挂在骨头上。

她想哭,凌关君却被她的动静吓醒了,一把推开她。

她撞在茶几的尖角上,右手小臂被划出一条长长的血痕。

凌关君抱着她哭,终于肯跟她讲:“筝筝,对不起,我,我真的好累。”

凌豫筝请了一天假,陪妈妈去看心理医生,每天回家想尽办法拖着凌关君出门散步。

她发现每当她诉说一些调皮的心事,比如她上课困会偷偷跟同学分糖吃,凌关君就忍不住笑她,说:“筝筝你不可以再这么小孩子了,万一老师又请我去学校怎么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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