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太子果然早早过来,依然是梁东言陪着。
卫原不紧不慢取来一把小刀和一包针。
做大夫这么多年了,不说他学会多少凡人大夫的医术,至少从面上看,他什么东西都配备齐并熟练使用了。
怎样扎针也学过,绝不会让人看出什么不对来。
把东西在两人面前一一摆开:“除去上衣吧。”
太子照言而行,卫原取来一把小刀,在火上烧过,用两人来不及看清的速度在对方的胸前划条小口,再一一扎针。
这些都是无用功夫,所以卫原的动作颇为漫不经心,叫那两人心中有些突突。
把着太子的脉,卫原暗中以灵力将那只蛊虫逼出。
太子与梁东言亲眼着着皮肤鼓起一个小包,慢慢往上移。
片刻后虫子从提前划开的口子中爬出,落入早己准备好的盘中,首到这时,虫子都还是活着的。
赤色的虫子看上去没有丝毫可爱,尽是可憎诡异。
看着盛在托盘中的蛊虫,太子面色极难看,有点忍受不了身体里竟一首藏着这么大一只虫子。
卫原不理会他,将提前备好的药拿出来,告诉他们服用的方法。
然后就道:“我今天就会离开这宅子,之后虽会在上京,但无事不要再来寻我。”
就差明着说别试图招揽或再利用他了,听到这话,梁东言有些尴尬,忙拱了拱手:“是我的不是,卫老见谅。”
现在卫原治好了太子,他虽然不后悔算计卫原上京,但也知道是得罪了人家。
太子见状,忙替梁东言求情:“怀之也是替孤着想,请卫神医不要见怪,是孤欠你一次,孤定承情。”
卫原没把他的话放心上,收拾好东西准备离开。
梁府住的地方都是显贵之家居住的,宅子空余不多,卫原一时没找到合适之处,就在隔两条街外找了一处地方。
梁望舒知道地方后很快就过来了,凡人界的灵气稀薄,以她的灵根引气入体的速度很快,但快一年了才炼气二层。
卫原说帮她与小宝契约时她还有些惊讶:“卫爷爷,这不是你的灵兽吗?”
卫原只说小宝不是他的契约灵兽,他也叮嘱了小宝,等梁望舒自行想起就够了。
“它是寻宝鼠,望舒你不想要吗?”卫原一边教她怎样契约一边笑问。
虽然梁望舒没听过什么是寻宝鼠,但现在她对这些都还很好奇:“想要啊,它会寻什么?”
“什么都会,只要有灵气的东西,它就能找到。”
一人一鼠的契约再次定下,梁望舒怔怔看着小宝,半晌才抬头:“它心里在哭。”
卫原一时无言,良久,他才轻轻道:“它等了你很久。”
梁望舒走后,卫原的心情久久不能平静。
夜深当他看见她又坐在梁府的屋顶时,双腿不由自主出门。
*
“你在看什么?”一声问话,打断了梁望舒的思绪。
她循着声音看去,一名熟悉又陌生的青年正站在墙外,抬头看她。
见梁望舒只看着他,不讲话,青年想了想,又问:“你不开心?”
“你什么时候来的?”梁望舒没回答他,反问。
“就刚刚。”青年回答道。
梁望舒想起上次,要邀请了这人才上来,就道:“卫原,你要一起上来看月亮吗?”
青年当然就是卫原,听见她的话,脚尖轻点,飘至她身边离她半个人的位置坐下。
“你......怎么了?”他问,卫原知道她现在心情不怎么好,这才是他在宅子里坐立不安的原因。
“卫原,你为什么会经常来凡人界?”这都是她第三次见他了。
一名修士,没事怎么会老是来灵气稀薄的地方呢。
“我在等人。”他抬头看着月亮,他在等那轮明月醒来。
“等人?”今晚第二次听到等字。
“嗯,我在等一个人,你呢,你为什么不开心?”她从来都聪明,卫原觉得她是察觉到一些东西了。
“我觉得,卫爷爷有事情瞒着我。”梁望舒蹙蹙眉。
“他也是修士,但他从来没对我说过,今天晚上他给了我一只寻宝鼠,不知道为什么,契约完成那一瞬间,我心中有种很难过很难过的感觉。”
当时泛起想哭情绪的,不止小宝一个。
就好像......有一场积压了很久的泪意在一瞬间向她心头袭来。
但怎么会呢?从小她就没受过什么委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