戚继光留下的最后希望。海风掠过耳畔,恍惚间他仿佛听见了金戈铁马之声——那是戚继光的幽灵在历史的长廊中发出警告。
2. 白牌密码战
蓬莱阁的飞檐刺破暮色时,沈墨指间的白牌已经微微发烫。这块戚家军遗留的锡镍合金镜,在掌心摩挲得温润如玉。他屈指轻弹镜面,铮然有声,像是回应远处渐起的潮声。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
"三更了。"沈墨喃喃自语。月光泼洒在海面上,碎成万千银鳞。他手腕一翻,白牌精准截住一束月光,在镜面上凝成米粒大的光斑。随着他缓慢调整角度,那光斑渐渐拉长成线,倏地射向渤海深处。
对岸的回应来得很快。先是三点急促的闪光,接着是两长一短——正是《兵钤》里"金鼓谱"中"夜不收"的联络暗号。但接下来的节奏突然变得绵长,一长两短后接三短一长,像是有人在月光下吟诗。
沈墨的眉头蹙成山字。他迅速从怀中掏出那本翻旧的《湖上草》,手指在诗句间游走。"烟波不动影沉沉..."他低声念着,突然指尖一顿,"是了,'碧色全无翠色深'的韵脚。"
阁楼下的海浪突然变得焦躁,拍打着礁石发出闷响。沈墨将白牌贴近眼前,发现镜面边缘不知何时多了一行细如蚊足的小字:"白牌遇碱则显"。那字迹歪歪扭扭,像是用针尖刻出来的。
三日前那封硫磺密报的内容突然在脑海中炸开。楚红药用登州土话写的那句"硫磺色赤,白牌遇碱则显",原来不是闲笔。沈墨快步走到阁边,将白牌浸入海水中。咸涩的海浪没过镜面,月光下,锡镍合金的表面开始浮现细密的气泡。
奇异的景象出现了。镜面上渐渐显出淡蓝色的纹路,像是有人用银针在冰面上作画。线条越来越清晰,最终形成一张完整的海图——从登州湾延伸出去的虚线,绕过官军水寨的巡逻范围,直指对马岛。几个关键的航标旁,都标注着"司夜阑"三个小字。
沈墨的呼吸为之一窒。他早怀疑司夜阑家与倭寇有染,却没想到竟猖獗至此。更令人心惊的是,图上还标记着几个鲜为人知的暗礁位置,那是连水师海图都未曾记载的险处。
"原来如此。"沈墨冷笑一声。难怪倭寇的火船总能神出鬼没,原来是有内鬼引路。他正要收起白牌,突然发现镜面边缘又浮现一行小字:"铜钟齿轮,澳门所铸"。
这个发现让沈墨如坠冰窟。龙骨中发现的铜齿轮,琉球密报中的硫磺,如今又扯上澳门——这条暗线比他想象的还要错综复杂。远处突然传来夜枭的啼叫,沈墨警觉地抬头,看见蓬莱阁下方的礁石间,有黑影一闪而过。
月光下,那人的腰间闪过一抹铜光,形状像极了齿轮。
2二、暗线:晋商-建奴-倭寇三角网
1. 铁炮上的私印
潮水退去的滩涂上,几缕晨雾缠绕着渔民们佝偻的背影。沈墨踩着湿滑的礁石走近时,老渔夫郑三正用生满老茧的手摩挲着一截锈蚀的铁管。
"大人,您看这个。"郑三将铁管递来,指节因常年拉网而扭曲变形,"昨夜里捞上来的,卡在沉船的龙骨缝里。"
铁管入手沉重,表面覆着厚厚的海锈。沈墨用袖口擦拭,青黑色的锈迹下渐渐露出三个阴刻小字——"司夜阑"。字迹工整锋利,正是登州豪商司夜阑家的私印。
"司家的炮怎会在倭寇沉船里?"郑三的儿子忍不住插嘴,被父亲狠狠瞪了一眼。
沈墨没有作答,只是将铁管翻转。当阳光照到火门处时,他的指尖突然一顿。这并非常见的倭寇"蝴蝶铳"结构,而是......他猛地将铁管举到眼前,仔细端详火门侧面的螺旋刻线。
"狼牙铳的改良版。"沈墨低声自语。这种设计他在兵部密档中见过,是建州女真特有的火器工艺,能令铅子旋转飞出,增程三成有余。
滩涂上的雾气突然被海风吹散。沈墨眯起眼睛,看见铁管内壁卡着一撮褐色绒毛。他用随身匕首小心挑出,对着阳光细看——是貂毛,而且带着淡淡的腥臊味。
"郑三,带我去看沉船。"
海底的沉船残骸像一具被剖开的巨兽骨架。沈墨潜入冰冷的海水中,看见船肋间卡着更多铁炮。当他撬开一块松动的船板时,数十枚铜制齿轮滚落出来,在海底泛着诡异的青光。
卫所武库里,沈墨将打捞物一一排列:
- 刻着"司夜阑"的铁炮残片
- 带有女真狩猎标记的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