欢喝水。”
“你别忙了,她还没醒过来,等醒了再问她渴不渴吧。”落父站在一旁道。
他当然也心疼绛云溪,只是觉得人现在还没醒,没有知觉,没必要多此一举。
绛云溪听落父阻止自己喝水,瞪起眼睛想要抗议。
只是刚才还能睁开的眼睛,现在却怎么睁也睁不开。
我喝!我喝啊!快给我喝啊!
绛云溪在心里呐喊,很怕落景星被落父说服。
还好,落景星显然更懂她。
绛云溪感觉到自己的唇角多了些湿润,棉签裹着的水在唇瓣上铺开。
嗯,舒服一点了,再来点?
绛云溪在心里嘀咕,希望落景星能看出她对于水的渴望。
落景星又蘸了些水,抿在她唇边。
绛云溪感受着水珠顺着唇缝流进来,甜甜的。
好喝!甜!再多来点!
落景星却停了动作,她仔细端详着绛云溪,蹙起了眉头。
绛云溪感觉周围的场景又具象起来,她盯着自己眼前的人看,分出一些余力想,这个人怎么连蹙眉头都那么好看。
“醒,醒了!”这是绛云溪第一次听到落景星真实的哭腔。
虽然落景星也拍了不少哭戏,而且都很有感染力,但其实她从小到大都没怎么掉过眼泪。
她过早进入了成年人的世界,比同年纪的小孩要早熟很多,并不擅长用撒娇哭泣来表达自己的诉求和欲望。
但是现在,她情不自禁哽咽,眼泪积攒在眼底,汇成一大颗滑下来,落在病床上。
绛云溪感觉这滴泪压得被子变重了一些。
“别哭。”绛云溪想抬手拂掉落景星的泪痕,才发现原来“抬手”是一个那么难完成的动作。
她的全部力气梗在喉咙里,心脏被这份力气压得变形,扭曲成一小团,揪着人疼。
她以为自己发出了“别哭”这两个音节,但其实她连嘴都没有张开。
可落景星还是理会到了她的意思,她楷楷眼角,声线从颤抖中稳定下来:“我不哭我不哭,你别担心我。”
绛云溪眼睛搭搭看着落景星,在心里扯了个宠溺的笑容,自恋落景星,是你别太担心我才对。
醒来看见爱的人,明明很甜蜜才对。
可绛云溪眼角却也掉下了一滴泪。
她被这颗泪吓了一跳,那不像眼泪,像一坨冰疙瘩,滚到脸上,冰得她一激灵。
随后便是持续灼烧的痛感,绛云溪终于感觉到了自己脸颊滚烫的温度。
落景星慌慌张张拿棉签蘸去了绛云溪脸庞的那滴清泪:“你别激动。”
说着不激动,可落景星分明更激动,手上使劲捏着那根棉签。
病房门被打开,医生从外面进来,落景星被请了出去。
*
彻底恢复意识,再醒过来,绛云溪终于能正常发音,嚷着自己要喝水。
落景星本想在病房里陪着绛云溪,但绛父绛母也在,病房里不能留太多人,她便自觉退了出去。
衣局长等人已经落马,落父带的军队也收队了。
病房外面,落景星一个人孤零零坐着。
出于隐私和安全考虑,绛云溪病房在的这一层都清空了,整个走廊空荡荡的。
落景星眉头紧锁,眼睛因为太久没睡而干涩。
绛云溪昏睡的这一个多星期,落景星几乎没有离开过医院。
现在人终于恢复意识了,她反而后知后觉害怕起来。
正如衣局长所说,他这个级别,不好动。
所以落景星去求了落父,才能使事情这么顺利。
但其实也是冒了风险,如果证据不确凿,如果不能给这件事定性,落父可能会丢掉军籍。
落景星不敢想,这中间有任何的岔子,结果会怎么样。毕竟……有蒲秋月这个前车之鉴。
这些天落景星一直在自责。宴会结束后,绛云溪回了酒店。
自己当时还跟她置气。如果陪着她回酒店,或者态度强硬点,让她回老宅,可能也不会有后面的事。
楚生当年为救蒲秋月,被衣局长摔下了楼,外界却一直传楚生追爱不得跳楼自杀,蒲秋月也被冠上了杀人犯的名号。
本是受害者,却被逼去了国外。施暴者没有受到任何惩罚,还过得潇潇洒洒。
落景星的手一颤。
她想起小的时候,常安仁把自己关在屋子里,拿一把菜刀到处乱捅,把自己划伤也不惜。
原来……是这种感受啊。想要无视法律无视道德,拿起手里的刀挥向全世界的冲动……
忍着这份冲动,落景星看向紧闭着的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