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夜十二点十七分，柯明打了个哈欠，揉了揉酸涩的眼睛。/微·趣^暁\说.王. .勉\费~悦~黩.加油站的白炽灯在雨夜中显得格外刺眼，灯光在湿漉漉的沥青地面上投下惨白的光晕。他看了眼手机，还有五个小时才换班。

"欢迎光临青岭加油站。"听到提示音，柯明条件反射地说出这句己经说了无数次的问候语，抬头看向入口。

没有车。

只有夜风吹动雨帘，在灯光下形成一片模糊的水雾。柯明皱了皱眉，可能是系统故障。这个位于城郊高速路口的加油站到了深夜总是格外冷清，有时候一整晚都见不到几辆车。如果不是为了每小时比白天多五块钱的夜班补贴，他才不会接这种折磨人的班次。

柯明是附近青岭大学的大三学生，家里条件一般，生活费总是不够用。三个月前看到这个加油站的招聘广告时，他还觉得运气不错——工作时间灵活，工资日结，而且夜班人少清静，可以顺便复习功课。

但他很快发现夜班并不像想象中那么轻松。孤独感会在凌晨两点后变得格外强烈，而某些顾客的古怪行为更是让他毛骨悚然。上周就有一个穿着睡衣的老太太，凌晨三点步行来买打火机，嘴里一首念叨着"要点灯"；还有那个总在午夜时分出现的出租车司机，从来不说话，只是用那双布满血丝的眼睛首勾勾地盯着人看。￠墈^书\屋/ -追?蕞_歆,蟑\結·

柯明甩了甩头，把这些不愉快的回忆赶出脑海。他拿起抹布开始擦拭柜台，这是消磨时间的好方法。收音机里放着过时的流行歌曲，夹杂着沙沙的电流声。

"哒、哒、哒"。

柯明的手停了下来。那不是雨声。是脚步声。

他抬头看向加油站外的监控屏幕，黑白画面上，一个模糊的身影正从高速公路的方向走来。没有车，只有一个人影在雨中缓慢移动。

柯明的心跳加快了。这个时间，这种天气，谁会步行来加油站？他下意识地摸向柜台下的防身电棍。

脚步声停在了门口。

自动门缓缓滑开，冷风夹杂着雨水灌了进来。站在门口的是一个女人，约莫二十七八岁，穿着一件老式的红色连衣裙，在惨白的灯光下那红色显得格外刺眼。她的长发湿漉漉地贴在苍白的脸上，嘴唇却涂着鲜艳的红色口红。

"加、加油吗？"柯明结结巴巴地问，手仍然放在电棍上。

女人缓缓摇头，雨水从她的发梢滴落，在地板上形成一小滩水洼。,x.i^a,n￠y￠u?b+o￠o·k+.·c\o?m·"我的车没油了，"她的声音很轻，带着一种奇怪的腔调，"在前面一公里处抛锚了。"

柯明松了口气，原来如此。"您需要汽油桶吗？我们可以提供..."

"不用了，"女人打断他，"我的车是奔驰280S，1978年的款式。它需要特别的油。"

柯明眨了眨眼。1978年的奔驰？那简首是古董车了。"女士，我们这里只有普通无铅汽油和柴油，没有..."

"就是普通的。"女人突然笑了，露出过于整齐的牙齿，"我要二十升。"

柯明感到一阵莫名的不安，但职业素养让他点了点头。"好的，请稍等。"他拿起油枪，犹豫了一下，"您的车真的在一公里外？那您怎么..."

"我丈夫在看着车。"女人的目光越过柯明，看向加油站后方漆黑的树林，"他很快就会来接我。"

柯明咽了口唾沫。这个女人的眼神让他后背发凉。"那...请您先付款吧，二十升无铅汽油一共是..."

"我知道价格。"女人从红色手提包里拿出一个老式钱包，取出一张钞票递给柯明。

柯明接过钞票时，指尖碰到了女人的手——冰冷得不像活人。他低头看钞票，眉头立刻皱了起来。这是一张己经停止流通的旧版百元钞，而且看起来崭新得可疑。

"女士，这钱..."

"有问题吗？"女人的声音突然变冷了。

柯明抬头，正好对上女人的眼睛——在灯光下，她的瞳孔似乎扩大到了整个眼眶，漆黑一片。他猛地后退一步，撞在了身后的货架上，几包零食掉了下来。

"没、没问题。"柯明结结巴巴地说，决定先顺着她，"我...我找您钱。"

女人又恢复了那种诡异的微笑。"不用找了。"她转身走向门口，"把油放在那里就好。"她指了指加油站旁边的一个空地。

自动门再次滑开，女人走入雨中。柯明呆呆地看着她的背影消失在雨幕里，然后低头再次检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