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尖划过宣纸,手腕翻转时佛珠滑到小臂,露出内侧三道淡红勒痕。
汇报者喉结滚动,突然注意到赫承孺捏佛珠的指节泛白,那串总跟着他开会节奏响动的老山檀,此刻绷成了首线。
“没看清……但那人开的车是——”话没说完,赫承孺却微微抬起下巴,“跟了我三年,该知道我最烦废物。”
男人抬头撞上他的目光,那双总像蒙着层雾的眼睛,此刻弯出温柔弧度,像极了公司前台摆的弥勒佛摆件。
可他记得这双眼睛在监控室看手下被打断腿时的模样——比冷库的灯光还要冷。
“少爷,再给次机会!”他往前蹭了半步,膝盖刚触到地毯,后颈突然被佛珠勒紧。
赫承孺不知何时站到身后,左手顺手拿起书桌上那支钢笔,笔尖的墨水正滴在他颤抖的手背上,右边的沉水香木手链绞住他的领带,像条随时会收紧的蛇。
“第二次失误,该懂规矩吧?”佛珠骤然收紧,开裂的佛头硌进他下颌,赫承孺说话时热气拂过他后颈,“上个月你办事溅到我袖扣上的血,干洗店到现在都没洗掉——这串珠子,该换了。”
男人瞳孔骤缩。
二十分钟后,赫承孺站在茶水间冲咖啡,新换的翡翠手链在灯光下泛着冷光。他盯着微波炉里旋转的马克杯,忽然勾了勾唇角。
“把人丢到城郊废水库。”他对着空气开口,袖口拂过吧台时碰落粒方糖,“让财务给行动组发邮件,就说……季度奖金扣双倍,算给他们买新装备的预支款。”
转身时西装下摆带过咖啡机旁的香薰机,雪松味白烟扑了满脸。
办公桌上那叠《心经》复印件被风吹开,露出背面用红笔圈满的名单——最新一条“萧月柔”旁边,刚画了个等待划掉的空心圆圈。
他端起马克杯,轻靠在吧台旁,举起杯子打量新的手串,“顺眼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