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甲胄下的中衣早已被汗水浸透,却抵不过心口传来的刺骨寒意——眼前的泗国海岸线已被战火犁成焦土,曾经的玄鲛图腾旗化作残片,月色下的海面泛起鳞波,像极了昀佑最后一战时破碎的银甲。
“母皇,泗国皇宫已清理完毕。”景昀昭的声音从身后传来。景冥转身,看见她的太子正将一叠名册递给随军主簿。泗国灭,更名“漉邦”,这两个字是太子写的——孩子们的笔迹,都像昀佑。
容国三万军在滩头列阵,被俘的泗国平民缩在临时搭建的木栅栏里,惊恐的目光扫过容国将士胸前的玄鸟徽记。景昀昭抬手示意,几个身着素甲的兵士抬着木箱走入人群,箱盖掀开时,新麦的香气混着海风扑面而来。
“即日起,凡愿归顺者,每人可领三斗麦种、半匹麻布。”太子的声音清润如昔,却多了几分昀佑当年安抚流民时的沉稳,“容国不杀平民妇孺,但需遵循新律——年满十五者,男耕女织;幼童入蒙学,老者由城邦供养。”
人群中响起低低的啜泣,一个抱着幼婴的妇人突然跪地,用生涩的容国语喊道:“谢……谢元帅……”景冥又一次心脏骤痛——那个称呼,是数十年容国万千军民对昀佑的呼唤。她望向景昀昭,看见太子正蹲下身,亲手为妇人披上御寒的布帛,像极了昀佑护民的温柔。可是,那双能握剑能持笔的手,早在两年前,就永远地停在了东海的波涛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