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家后来对此事讳莫如深,严禁下人议论。”
“时间一长,也就没人再提了。”
“不过……”何松年的眼神变得有些飘忽。
“我倒是听一位故友偶然提起过一嘴。”
“他说,那晚的宴会,似乎跟一件‘不祥之物’有关。”
“不祥之物?”沈青临敏锐地捕捉到这个词。
“对。”何松年点点头。“具体是什么东西,他没说。”
“只说那东西邪门得很,是从西洋传过来的,沾染了不干净的东西。”
阮白釉的心猛地一跳。
西洋传过来的……邪门的东西……
难道……
“何老,您说的这件东西,会不会……是一套茶具?”她试探着问,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
何松年浑浊的眼睛里闪过一丝惊讶。
!“你怎么知道?”
“我……我只是猜测。”阮白釉掩饰着内心的波澜。
何松年沉默了片刻,似乎在回忆。
“有可能。”
“我记得,周家小姐极爱西洋玩意儿。”
“周老爷子为了讨她欢心,没少从国外搜罗稀奇古怪的东西。”
“那套会‘流血’的骨瓷茶具,就是其中之一。”
“据说,那套茶具是周小姐的心爱之物,留仙裙宴上,她还特意用那套茶具招待了贵客。”
果然是那套茶具!
所有的线索,都指向了那场被刻意掩盖的宴会。
“那……那位周小姐呢?”阮白釉追问。“您对她了解多少?”
“周家小姐啊……”何松年脸上露出一丝复杂的神情,似是惋惜,又似是忌惮。
“闺名婉仪,周婉仪。”
“是周老爷子的掌上明珠,从小娇生惯养,才貌双全,是当年雾港有名的美人。”
“性格嘛……听说有些骄纵,但也很是热情爽朗。”
“留仙裙宴之前,她是社交场的焦点,无数青年才俊的梦中情人。”
“可宴会之后,就像变了个人。”
“整日把自己关在房里,不愿见人,情绪也变得阴晴不定。”
“后来……后来好像是生了一场大病,没多久就……”
何松年没有再说下去,只是摇了摇头。
周婉仪。
这个名字在阮白釉的脑海中回荡。
梦里,威廉·阿什福德似乎就是这样称呼那个穿着旗袍的女子的。
难道,梦里的那个女子,就是周婉仪?
而她自己,又和周婉仪有什么联系?
正当阮白釉思绪纷乱之际,沈青临的手机响了。
他看了一眼来电显示,对何松年和阮白釉示意了一下,起身走到窗边接听。-白!马?书!院` *追/蕞-薪′彰?节+
电话似乎很简短。
沈青临挂断电话,走回来,脸色平静,但眼神中却多了一丝难以言喻的复杂情绪。
“何老,多谢您提供的线索,对我们非常重要。”他先向何松年道谢。
“举手之劳。”何松年摆摆手。“希望能帮到你们。”
“我们还有些事情要处理,就先告辞了。”
“好,慢走。”
离开何松年的洋楼,坐回车里,阮白釉立刻看向沈青临。
“是……有新的发现了?”
沈青临发动汽车,车子缓缓驶出老旧的巷道,重新汇入现代都市的车流。
“嗯。”他应了一声,声音低沉。
“我委托调查威廉·阿什福德背景的人,有消息了。”
“他们找到了威廉·阿什福德的……后裔。”
阮白釉屏住了呼吸。
这么快?
“他的后裔?”
“是的,一位年迈的英国老人。”沈青临目视前方,语气平稳,却带着一种山雨欲来的压迫感。
“根据初步接触,老人似乎知道一些关于威廉在中国时期的事情。”
“并且……”
沈青临顿了顿,似乎在斟酌用词。
“他手里,可能有一件非常关键的东西。”
“威廉·阿什福德的日记。”
日记!
阮白釉的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攥紧了。
威廉·阿什福德,那个出现在她梦里的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