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二弟虽称不上锱铢必报,却也不是这般好脾性的人,哪怕那个姓莫的太监总管暂且还有用处,也少不了受挫磨。.8*6-k.a,n~s-h*u*.′c\o.m¨
他何时手段这么仁慈了?
第38章 都派不上用场。
莫语春哼哧哼哧抱着浸满药香的玉枕往库房走。
在她身后, 红实木箱敞开口,空了一半。
看到莫语春跨过门槛时险些将玉枕磕在门框上时,陆生一阵心惊肉跳,恨不得自己亲自上手。
若不是主子吩咐, 让他来他半刻钟就能收拾利落, 那像这莫语春, 细胳膊细腿, 瘦弱地连箱子都搬不动。
陆生靠近红实木箱抬了抬,看向主屋, 在莫语春出来之前收回视线。
他暗自蹙了蹙眉,颇有些摸不准祈云霄的想法。
就像先前被传唤进主屋时一样,他以为祈云霄会敲打一番莫语春,谁知最后轻描淡写的一句如此便放过了他。
而现在,这般也算是惩罚吗?
收纳入库, 管理库房, 这可是非心腹所不能担之任。*l_a~n!l^a?n,g?u*o`j′i^.?c~o-m+
难道说主子还有其他考量,故意放任挽竹报信?
莫语春不知道陆生的想法,活动了一下手脚, 弯腰打开了一只新的红实木箱。
这只箱子里放的是一个鎏金炭炉,上层锤揲制成祥云纹样,捧着中心突出的金日提把,精致华美异常。
莫语春捧起来上下看了看, 放到库房时还有些恋恋不舍。
她搬了大半的赏赐, 感觉都是眼下能用得到的, 不止炭炉, 就那玉枕捂热后发出的药香,也是十足的沁人心脾。都放在库房积灰, 实在可惜。
莫语春短暂地思考了一下原因,想不通便放弃了,苦着脸继续搬剩下的东西。
眼看箱子里只剩下一样了,西梧院来了人。
带着表明内务局腰饰的四名小太监并一名掌事宫女,带着足足的两大筐黑炭进了院。.k¨a*n′s~h¨u+q+u′n?.¢c,o?m/
莫语春累得脸上没了表情,木着脸,双眼堪称无神地应付来人。陆生眼疾手快带这炭去厨房生火,着起后便带着炭去了主屋。
剩下的红实木箱,莫语春无论如何也不愿再搬了。
这又不是御赐之物,不过是装着御赐之物的箱子罢了!
莫语春理直气壮地将这几只空箱子撇给了陆生,拉着木板凳瘫坐在厨房门口,扯了扯微微汗湿的毛领口。
陆生这一去,去得时间有些长了,莫语春没多想原因,只盼着二皇子也给他找些活干,别就她一个人劳苦。
主屋内,陆生罩上网笼,躬身准备退下。
祈云霄在灯烛下翻过一张书页,头也不抬,问道:“少了那一人,如何了?”
听到主子问起翠玉,陆生有些意外,险些忘了这个人的存在,单膝跪地忙道:“主子赎罪,翠玉那丫头,几日前便病去了。”
“病去?”祈云霄手指微不可察一顿,不动声色道:“何时病的?”
“从来西梧院时便病了,”陆生记得清楚:“初八那日又起了次高烧,一直得不到医治才……”
初八,便是那晚的事了。
祈云霄忽得想通了,关于那女侍迟钝莽撞而又无礼的举止。
她按了按眉心,“罢了。”
提及翠玉,祈云霄不知为何想起了莫语春,二者一样的不老实,却一人聪慧,一人愚笨。
都派不上用场。
祈云霄:“他等下若耍懒,便随他去。”
陆生不敢多问,恭敬退下:“是。”
出门看到院里的红实木箱,面对莫语春的暗示,陆生没有装聋作哑,扛着箱子,侧身挤进了库房的门。
挽竹回来后不久,院落弥漫起药材的苦香,到了晚膳时分,又多了股饭香。
今晚来送晚膳的又换了个小太监,莫语春从大门缝隙里隔着陆生看到了人。
挽竹将煎药的砂锅移到小炉上,将晚膳又热了遍,送去主屋。
今日的晚膳量大的紧,准确来说,是恢复了最初的份量。
可相应地,剩下的也多。
莫语春眼巴巴看着挽竹端着的几乎没动的晚膳,捂着撑得圆滚的肚子,遗憾地移开了视线。
一切仿佛都恢复到了最初的模样,二皇子又开始闭门不出,送过去的吃食也很少再动,药倒是吃了,勉强见好,咳嗽声歇了很久,只不过病去如抽丝,人依旧恹恹的无甚精神。
他没提过守夜的事,莫语春也乐得轻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