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栋梁因为总是听不太清楚,所以听得格外认真,有些入神。!g+u+g+e\y/u_e!d?u·.?c.o?m·
半个钟头后,李栋梁的腿都蹲麻了也没听清楚一句完整的话。他微微动了动脚,想换个姿势。“咔嚓。”一声轻微,却格外清晰的碎裂声响起。李栋梁心里猛地一跳,低头看去,脚下不知何时有一个碎瓦,已经被他踩得更碎了。屋里。柳寡妇躺在炕上,双眼迷离,嘴角还挂着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她依依不舍的拽着李建业的手。这时,窗外“咔嚓”的一声,像一道惊雷在她耳边炸开。她浑身一个激灵,猛地睁大了眼睛。“建业,快,快穿衣服!”一边小声说着,柳寡妇自已也手忙脚乱地从炕上抓过棉袄,胡乱往身上一套,连盘扣都来不及系好,就匆匆忙忙的跳下了炕。她几步冲到门边,一把拉开了屋门。院子里,李栋梁感觉情况不妙,拔腿就想往院外跑。但他的速度还是没有柳寡妇快,还没跑出院门,就被开门出来的柳寡妇给看见了。看见是李栋梁,柳寡妇松了口气,但还是厉声叫住了他。\c¢u?i~w_e·i^j+u!.^i`n~f?o~“栋梁!”李栋梁的小身板一僵,逃跑的动作戛然而止。他慢吞吞地转过身,耷拉着脑袋不敢看柳寡妇。“你个小兔崽子,刚才是不是在外边偷听?”柳寡妇的声音压得很低,却带着一股子山雨欲来的气势。李栋梁吓得一哆嗦,头垂得更低了,声音细若蚊蚋。“没……没听……”“没听?”柳寡妇显然不信,她伸出手,作势就要揪李栋梁的耳朵。“你再给我说一遍!不说实话,看我今天不扒了你的皮!”李栋梁吓得小脸煞白,连忙往后缩了缩,急急地辩解。“妈,我刚回来,我真啥也没听见,我就是……就是玩累了,想回来喝口水!”“真的?”柳寡妇眯起眼睛,审视着儿子脸上的每一丝表情。李栋梁小鸡啄米似的连连点头,眼睛里已经泛起了水光,生怕下一秒他妈的巴掌就落下来。“你要是敢骗我,看我一天不揍你八顿!”柳寡妇凶巴巴的说着。心里却飞快地盘算着,她倒不是怕李栋梁真听见了什么不该听的,毕竟是自已家孩子,早晚都得知道。*w.a,n_z\h?e,n¢g?s¨h-u/k′u\.!c′o?m~她是怕这小子嘴巴不牢靠,万一出去瞎咧咧,让人知道她一个寡妇,跟李建业不清不楚的,那她和李建业以后在这团结屯还怎么做人。唾沫星子都能淹死人。尤其是李建业,年纪轻轻的,不能因为她而毁了前程。这时,李建业也从屋里走了出来。他神色如常,仿佛刚才屋里什么事都没发生过一般。看见柳寡妇一副要吃人的凶狠模样,他上前一步,轻轻拽了拽柳寡妇的胳膊。“行了。”“栋梁都多大了,别动不动要揍他了,有话好好说。”李建业顿了顿,目光在柳寡妇和李栋梁之间转了一圈,感觉自已在这儿只会让气氛更尴尬。于是便转身道。“我先回去了。”李建业心里倒是没太多顾虑。柳寡妇这事儿,李栋梁早晚都得知道,瞒得了一时,瞒不了一世。 他只是有些不确定,这小子能不能接受他这个比他大不了几岁的“义父”或者“干爹”。李建业的身影消失在院门口,寒风似乎一下子又灌满了整个院子。柳寡妇站在原地,脸上升起一丝复杂难辨的情绪。她深吸一口气,目光重新落回李栋梁身上。“栋梁,你过来。”李栋梁磨磨蹭蹭地挪到柳寡妇跟前,脑袋依旧垂着。“跟妈说实话,刚才……真啥也没听见?”李栋梁的心怦怦直跳,他能感觉到他妈的目光像针一样扎在身上。他感觉自已要是说听见了啥,估计得迎来一场暴风雨,于是抬起头,坚定的保证道。“妈,我什么也没听见啊,我真的刚从外面回来!”“我发誓!”他举起三根手指,小脸憋得通红。柳寡妇盯着他看了半晌。心中总是狐疑。但最终,她只是轻轻叹了口气,语气缓和了些许。“行了。”“你先去烧点水,准备做饭。”李栋梁如蒙大赦,小鸡啄米似的连连点头,逃也似的奔向了灶台。柳寡妇则是回屋拎着李建业给的那条鲫鱼,抄起一把菜刀,将鱼按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