湿枕套。
她不明白事情怎么会变成这样。
明明只是单纯地喜欢一个电竞选手,单纯地画画同人图,单纯地去现场看比赛……为什么裴靳楷非要闯入她的生活,打破这一切?
"夏夏?"母亲轻轻敲门,"吃饭了。"
姜涩夏慌忙擦掉眼泪,清了清嗓子:"来、来了……"
餐桌上,母亲端出热气腾腾的排骨汤,父亲正在看报纸。这个家温暖得不像话,和她此刻混乱的内心形成鲜明对比。
"怎么眼睛红红的?"
母亲摸了摸她的额头,"大学生活不顺心?见到偶像了吗?"
"见到了……"姜涩夏低头扒饭,"都挺好的。"
"那就好。"
母亲给她夹了块排骨,"对了,过两天我们去乡下姥姥家过年,你收拾下行李。"
姜涩夏点点头,食不知味地嚼着米饭。
饭后,她回到房间,盯着手机屏幕发呆。微信黑名单里,裴靳楷的名字孤零零地躺在那里。
指尖悬在"移除黑名单"上方,迟迟没有落下。
城郊别墅·裴家旧宅
铁门吱呀作响,裴靳楷推开尘封己久的大门。
西年了。
自从母亲去世,这座别墅就像被时间遗忘的角落。庭院里杂草丛生,喷泉早己干涸,大理石台阶上落满枯叶。
裴靳楷踩着积雪走进主宅,黑色风衣在寒风中猎猎作响。他没有开灯,借着月光走上二楼,停在一扇雕花木门前。
母亲的房间。
指尖触到门把手的瞬间,眉骨上的疤痕隐隐作痛。那是西年前的11月14日,他十五岁生日那天,裴靳言带人把他按在地上,用碎玻璃划出来的。
"废物。"裴靳言踩着他的手,"你也配姓裴?"
鲜血模糊了视线,他挣扎着爬向母亲的房间,却只听到一声闷响。
那是人体坠地的声音。
裴靳楷猛地推开房门。
时间在这里静止了。
梳妆台上的香水瓶依旧整齐排列,床铺保持着那天的模样,甚至连床头柜上的相框都没有落灰,他每周都雇人来打扫,却从不允许任何人移动这里的任何东西。
相框里,年轻的母亲和他站在樱花树下。那是他记忆里母亲最后一张笑脸。
裴靳楷拿起相框,指腹轻轻擦过玻璃。
西年了,他从未在任何人面前哭过,连母亲葬礼上都没有。
哭有什么用?
能让母亲活过来吗?
能抹去裴靳言那帮人的笑声吗?
能改变父亲从未爱过母亲这个事实吗?
手机突然震动,是余小鱼发来的消息:【Kai神!夏夏姐把你从黑名单放出来了!】
裴靳楷盯着屏幕,眼神微动。
窗外,雪又开始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