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迎着冷风点燃，呼出的烟雾带着体温，卷进夜色里。

他下意识地翻出清筠的消息，发给她。

孟弦野：【在干嘛？】

宝宝：【我们在吃饭呀，你呢？】

孟弦野讥笑：【在流浪。】他故意的。

清筠在阖家欢乐的宴席间，皱眉，他不是回孟宅陪老人吗。

宝宝：【你在哪？】

孟弦野：【在路上。】

孟弦野开着车从远洋别墅区出来，漫无目的地游荡，蒋云舟来电。

“哥们，来呀，在蒋霁海这。”自从他哥开个夜场，蒋云舟就没有缺席的时候。

“不去。”孟弦野吹着风，嗓音暗哑。

“他野哥——”蒋云舟哀嚎着拉长音，“你谈恋爱也不至于天天腻乎吧。”

“滚蛋，她回家了，我回去学习。”他懒笑。

“那他妈你回去用功给谁看啊！赶紧过来！好几个美女呢！”

“你小心早衰萎靡。”

蒋云舟嚷嚷：“你金枪不倒，屹立长存！”

这时候清筠的电话接进来，孟弦野潦草敷衍：“不跟你说。”

首接切进电话。

“怎么打电话？”他放柔声线。

清筠仔细分辨电话里的背景音，风声，车声，寂寥透顶。

听了许久，她有些紧张地问：“你要不要来我家？爷爷邀请你来。”

孟弦野懵住，他搭着方向盘的手慢慢攥紧。

佯作玩世不恭：“不好吧，这么着急让我见家长呢。”

清筠有点愠恼，这时候就不能收敛油嘴滑舌吗？

“爷爷说，我们家里吃得挺普通的，但是你应该不会挑嘴。”

孟弦野陷入安静，耳边只有刷刷的错车声。

刺骨的北风卷进车厢里，他却觉得胸膛里燃着一把火。

孟弦野轻声问：“我需要带礼物吗？”

“爷爷很喜欢你上次送的糖葫芦。”

“你呢，宝宝？”

清筠眯着眼笑：“我一时想不起来，你先过来好不好？”

她唯恐会被拒绝，絮叨着解释：“清涵也在，他的初恋庄星蔓也在，还有二叔和婶婶，他们都很好的，你不要拘谨。”

孟弦野在晦暗的车厢里，不由自主地笑，好像她细数地就是他的家人。

他升起车窗，说：“好。”

说出这个字，清筠仿佛听见悬着的心落地的声音。

她展颜，眼眸亮闪闪的：“你不要着急，要注意安全。”

孟弦野在电话里笑出声：“可是我急着去见你。”

爷爷的西合院里，红灯高悬，亲人暖聚，棱形窗格外的喧闹别有韵味。

清筠心底筛满厚厚一层糖霜，她莞尔一笑：“我又不会跑。”

————

孟弦野在一栗门口停车，选了两盒糖葫芦，然后又选八样干果凑成礼盒。

店家还在极力推荐：“板栗是我们特色要些吗？”

孟弦野想起清筠吃东西的表情，腮帮子鼓鼓的，像只松鼠：“来些吧。”

然后盘算下日子，又买了几个冰激凌。

就是这样举家欢乐的夜晚，城市的大街小巷灯火通明，偶有爆竹两三声，熙攘的街市男男女女成双入对。

孟弦野刚返回车上，兴致盎然地准备去书库胡同。

电话嗡嗡地响，是夏家。

事发后，孟弦野帮夏然垫付所有医药费，但是夏家觉得，当下闺女的状态，他还是少露面的好。

所以号码亮着，孟弦野心里突突地跳。

夏母撕心裂肺地哭：“阿野啊，你快回来，你妹妹割腕自杀了——”

孟弦野全身都是僵首的，他望向繁荣的城市夜景，他和清筠只隔着几条街，依稀可见古巷青瓦的檐顶，萧瑟的风吹过远处高塔的铜铃，铜铃摇曳着许多梦境就醒了。

孟弦野勉强地自然笑笑，留言给清筠：【宝宝，我可能要失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