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露露看着陈向阳高大的背影，似乎看呆了，好半天都没反应。

目光首首的，毫无焦距，像傻了一样。

李明月快步绕过陈向阳来到她面前，一字一句道：“陆露露，道歉。”

一句“道歉”把陆露露的思绪拉了回来，她又竖起全身的刺，叫嚷道：“你做梦！”

李明月逼视着她的眼睛，再次问道：“你道不道歉？”

陆露露梗着脖子，僵硬道：“说一百遍一万遍也还是我不道歉，绝不道歉！你不也骂我了吗？你还要打我！”

“凭什么要我道歉？”

李明月要被气笑了。

到底是谁先挑的事啊？

李明月冷笑一声：“有胆说没胆做是吧？”

陆露露反问：“我说的难道不是真的吗？你那个朋友鬼鬼祟祟的！”

这下，连沈清河都听不下去了。

他插嘴问道：“你有证据？”

陆露露的气焰弱下去，道：“没……”

随即，她的声音又拔高了：“但、但有人看到了！”

陆露露没看到，是听别人说的，至于别人所说的是真是假，她没问。

也不需要问。

谣言嘛，嘴皮子一张一合就出来了，谁会追根溯源？

听到这话，陈向阳转头朝着最北面看去，那里坐着两个女生，正是体育课上告诉他消息的那两位。

二人见陈向阳看过来，知道这是他以为是她们说的意思，纷纷摇头。

真不是她们啊！

她们谁也没说，就告诉了陈向阳。

陈向阳叮嘱她们别告诉其他人，她们做到了守口如瓶。

可不知道为什么，这消息还是传了出去。

女生们因紧张、着急，脸都涨红了，陈向阳顿时明白了，不是她们。

陈向阳出声了：“谁？”

陆露露朝着一个方向看去，那个地方空无一人。

奇怪，刚刚还在的。

陈向阳顺着她的目光看过去，心里了然，嘴上却没说。

他说：“没有证据的话并不能证明是她做的。你这是诬陷和诋毁。”

诬陷、诋毁，两个词进到陆露露的耳朵里，这让她很难堪。

她不觉得自己做的事情有这么严重。

陆露露眼睛都红了，眼泪在眼眶里打转，欲哭不哭的样子，看得李明月皱起了眉。

她嘲讽地说：“别装出一副可怜巴巴的样子，搞得我们欺负你一样。”

明明是她先挑的事。

顾惊蛰这么好的女孩，凭什么平白被她诋毁？

陆露露嘴唇被咬得发白，低着头不发一语。

李明月真服了。

敢做不敢当，就这还挑事呢！

陈向阳平静地看她一眼，而后抬起头，在她头顶上方说道：“这件事情跟李明月的好友无关。”

“不是她做的。”

所有人倒吸一口凉气。

陈向阳亲自下场澄清了。

不是顾惊蛰做的。

陆露露听到这话一哽，坚决不承认自己是错的，抬起头来流着泪说：“知人知面不知心。”

意思是：陈向阳，你不要被她的表面所迷惑。

陈向阳盯着她眼睛，道：“这句话同样也送给你，知人知面不知心，别被人当枪使了还不知道。”

陆露露：“……”

说完，陈向阳没再看她，视线在班里巡视了一遍，道：“我希望大家不要把没有证据的事情去加在任何一个人身上。换个角度想想，如果被冤枉的人是你，你心里会好受吗？”

班里安安静静，陈向阳声音不大却清清楚楚地传到了每一个人的耳朵里。

“李明月的朋友是个好学生，她是不会做这种事情的。”

从始至终，他都没有说出顾惊蛰的名字。

“我不希望再听到诸如此类的言论，否则，”他顿了顿，垂眸，神色冷漠地看着陆露露，“后果自负。”

声音平稳，掷地有声，毫无半点偏失。

但语气坚决。

他是认真的。

陆露露听出了他话里的威胁之意。

他在警告自己。

不要再胡说。

这话是对陆露露说的，更是对全班同学说的。

听到消息的人听到了也要管好自己的嘴，不能告诉外班人，不能造成大范围传播。

谁也不知道陈向阳会做出什么，但没人敢跟他对着干。

原因很简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