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六岁那年,我妈带我去后街张婶家串门。′我~地,书\城* /追?醉^歆,漳+結¨那会儿天刚见黑,张婶家堂屋里挂着盏十五瓦的灯泡,照得墙上的全家福都发黄。
"小桃,过来吃糖。"张婶抓了把水果糖塞我兜里。我盯着她家五斗橱上的相框,后背突然窜上来一股凉气——照片里三个穿碎花袄的女人,最右边那个的脸像被水泡发的馒头,青灰色的皮肉往下耷拉,眼珠子白惨惨的往外鼓。
"妈!"我一把拽住俺娘裤腿,"照片上那个阿姨咋像个死人似的?"
屋里"啪"地一声响,张婶手里的茶碗摔了个粉碎。我妈反手就给我一巴掌:"死丫头!再胡咧咧把你嘴缝上!"
我捂着脸往五斗橱上指:"你看嘛!她脖子上还有条紫勒痕!"话没说完就被我妈拎着后衣领拽到了外面,身后传来张婶带着哭腔的骂声:"乌鸦嘴呦,我三妹刚查出来胃癌..."
那天晚上我妈抄着笤帚疙瘩把我抽得满炕打滚。.1-8?6,t¢x,t′.\c?o¨m.可没过半个月,张婶家就传来消息,她三妹喝农药死了——脖子上缠着麻绳吊在房梁上,舌头伸出来老长……
八岁那年夏天,镇上新开了家兰州拉面馆。老板娘是个三十出头的漂亮女人,烫着大波浪卷发,手腕上的银镯子叮当响。那天中午,我跟着我妈刚跨进店门,就看见老板娘倚在柜台后头冲我笑。!d,a′k!a~i\t?a~.\c-o?m¨
她脖子上突然裂开道血口子。
"啊!"我手里的汽水瓶掉在地上摔得稀碎。老板娘鲜红的嘴角一首咧到耳根,喉咙里"嗬嗬"地往外冒血沫子,涂着红指甲油的手死死掐着自己脖子。
"小桃!"我妈掐着我胳膊把我往外拖,"给姨道歉!快!"
我挣开她的手扑到柜台前:"姨你快跑!有人要拿刀割你脖子!"老板娘手里的算盘"哗啦"掉在水泥地上,整张脸煞白:"你、你听谁说的?"
这话说完第三天,拉面馆就上了锁。听街坊说老板娘前夫从外地找来,抡着杀猪刀把她脖子割开半尺长的口子。血喷得满墙都是,法医来的时候尸体都硬了。
还有我十岁那年,村长儿子从城里回来,开了辆新买的小轿车。村里人都出去看热闹。在那个年代谁家能买上小轿车,那可是个稀罕物件,别提多有面子了。
可村长儿子刚下车,我就看见他后脑勺汩汩的往外流血,半拉身子都变了形,一条腿在地上拖着,白森森的大腿骨头都支出了,脸上还插着挡风玻璃的碎片……
我没忍住嗷的一声喊了出来:“完了!亮哥要出车祸了……”
村长恶狠狠的瞪着我妈,“桂英,你咋教育的孩子,连话都不会说?”
我妈气的反手就给我一巴掌,连忙拉着我给村长儿子道歉。
结果没出七天,村长儿子就在城郊出了车祸,人当场就没了……
村长领着五个壮汉堵在我学校门口。村长媳妇儿揪着我头发就往墙上摔:"就是这个小贱种咒死我儿子!天杀的啊!这个乌鸦嘴,要了我儿的命呦!你赔我儿子命来!"
我爸把攒着买拖拉机的两万块钱全赔了出去。那天晚上我妈搂着我哭了一宿:"闺女啊,往后看见啥都烂在肚子里,可千万不能再往外说了,听见没?"
从那以后,有人说我是乌鸦嘴、丧门星。有人说我能掐会算,能预测生死。但无论别人怎么说,我都没有再把我看见的说出口。
如果有一天,我突然对你说:“要远离河边”,你可千万别不信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