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振的后背重重撞在空调外机上，脊椎发出"咔嚓"的断裂声。?看,书?君, ?已?发￠布?嶵^芯.漳!结!他从二十八层高楼坠落时，耳边灌满呼啸的风声，最后看见的是周天豪趴在栏杆上阴森的笑容。

意识即将消失的瞬间，有什么冰冷的东西爬到他脸上。六条带刺的虫腿扣住他的鼻梁，在昆虫的复眼里，他看见自己摔得扭曲的尸体——那是只巴掌大的蟑螂，正用尖嘴舔他眼角渗出的血。

"想活命吗？"沙哑的声音首接钻进脑海。高振的魂魄在半空颤抖，远远望见黑白无常拖着铁链从街角走来，锁链划过地面溅起幽蓝的火星。_x,s+h!a¨n+j~u-e^./c￠o/m!

他猛地扑向蟑螂的身体。

撕裂般的疼痛瞬间传遍全身。高振感觉自己被困在生锈的铁壳里，六条腿完全不听使唤。他歪歪扭扭爬进排水管时，突然感应到勾魂使者的气息擦过楼顶——那铁链的声响让他甲壳下的绒毛都竖了起来。

周天豪的豪宅藏在城郊半山腰。变成蟑螂的高振倒挂在梧桐树叶背面，看着保镖牵着狼狗第三次巡逻。月光下他的虫壳泛着诡异的蓝光。

第三天凌晨暴雨倾盆，高振顺着排水管钻进二楼书房。￠x￠n*s-p￠7^4￠8,.~c￠o·m/他在天花板夹层里艰难爬行，人类鞋底带来的碎石渣磨得肚皮生疼。当保险柜转盘发出"咔嗒"声响时，高振正用虫腿摩擦墙里的电线外皮。

"工程款明天就到账。"周天豪对着手机冷笑，"那个质检员？当然是意外坠楼。"檀木桌在昆虫复眼里分成好几个重影，高振突然看清他裤兜里的哮喘喷雾——银色瓶身上还沾着桥墩水泥的粉末。

第一次复仇计划在第七天失败。当周天豪湿着脚要踩上高振咬破的电线时，保镖突然冲进来报告监控故障。浑身湿透的蟑螂在瓷砖上抽搐，高振拼死钻进浴霸排风口，半截断须被保洁当成垃圾扫走。

第十八天，高振学会用气味标记药瓶。周天豪习惯半夜配着威士忌吃降压药，杯沿总会留下酒渍。当深棕色药片被换成治哮喘的药时，蟑螂触须感知到对方心跳突然加快。

暴风雨夜雷声轰鸣，高振趴在厨房吊顶上。六条虫腿死死抱住煤气管，腹部绒毛监测着空气中的煤气味。周天豪凌晨两点拧开煤气灶却没点火——这动作在人类看来像是犯困失误。

高振振翅飞向卧室时，左后腿被气流生生扯断。他摔进床头柜缝隙，复眼里周天豪的睡脸开始扭曲。当窒息感让那双眼睛突然瞪大时，蟑螂己经撬开了哮喘喷雾的保险盖。

"咚"的一声闷响，银色药罐滚落地毯。周天豪疯狂抓挠喉咙，高振跳上他的睡衣领口。过量哮喘药混着煤气冲进肺里时，蟑螂触须检测到对方心跳快得像要爆炸。

黑白无常出现在客厅时，高振的虫身开始发黑碳化。铁链锁住周天豪挣扎的鬼魂，上面还粘着桥墩水泥渣。"生死簿写他能活到六十七。"白无常吐着长舌说，"但十分钟前突然变成'自杀减寿'。"

高振的灵魂从焦黑虫壳里飘出，低头看见自己半透明的手。山风卷起周天豪没看完的《工程验收手册》，纸页哗哗翻动。当阳光照进验尸房，法医会发现死者心脏布满蛛网状伤痕——就像被毒虫蛰过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