拆开纱布的那一刻,我哭了。/天¨禧`暁+说三年了,我终于又看见了父亲的脸。
"云美,能看见吗?"父亲的声音在颤抖。
我点点头,眼泪止不住地往下流。白色的天花板,父亲花白的鬓角,护士们蓝色的制服,一切都那么清晰。我贪婪地看着,生怕下一秒又会回到黑暗中。
"太好了,手术很成功。"父亲拍拍我的肩膀,"你先休息,我去查房。"
父亲走后,我盯着病房的窗户看了好久。阳光透过玻璃洒进来,灰尘在光束里跳舞。多美啊,我伸出手想抓住那些光点。
"你高兴吗?"
一个女人的声音突然在我耳边响起。我猛地转头,病房里除了我空无一人。
幻觉吧,我安慰自己。刚做完手术,难免有些不适。
出院那天,父亲亲自开车来接我。我坐在副驾驶,眼睛一刻不停地盯着窗外闪过的景色。
"爸,那个捐眼角膜给我的人...是怎么死的?"我突然问道。
父亲的手明显抖了一下,车子微微偏了方向。"癌症晚期,抢救无效。"他简短地回答,眼睛死死盯着前方。
"她多大?"
"二十出头吧。别想这些了,你能看见就是好事。"
回到家,我迫不及待地重新认识每一个角落。我的书桌,我的玩偶,我的衣服...所有东西都让我感到新奇。·捖* - ′鰰~颤¨ .勉/费-阅,黩′晚上,我躺在床上,盯着天花板发呆。突然,一个影子从墙角闪过。
"谁?"我坐起身。
房间里只有我一个人。可能是窗帘被风吹动吧,我想。但窗户明明是关着的。
第二天早上刷牙时,我在镜子里看到了不该看到的东西——我身后站着一个穿病号服的年轻女人。我吓得牙刷都掉了,转身却什么也没有。
"爸!我好像...看到鬼了。"吃早饭时,我忍不住说出来。
父亲放下报纸,皱眉道:"刚恢复视力,眼睛疲劳产生幻觉很正常。别胡思乱想。"
可那不是幻觉。接下来几天,那个女人出现的频率越来越高。有时在浴室镜子里,有时在车窗反射中,甚至首接站在我床前。她总是穿着那件蓝白条纹的病号服,脸色惨白,首勾勾地盯着我。
一周后的深夜,我终于崩溃了。那个女鬼就站在我的床边,距离近到我几乎能感受到她呼出的冷气。
"你到底想要什么?"我颤抖着问。
她缓缓抬起手,指向我的眼睛。"我的。"她的声音像是从很远的地方传来,"你父亲...杀了我..."
我尖叫着冲出房间,把父亲从睡梦中惊醒。
"她又来了!她说你杀了她!"我抓着父亲的睡衣哭喊。¢薪+完_夲!鉮?占+ ~首·发·
父亲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他把我拉到书房,关上门,声音压得极低:"云美,你听我说,你看到的都是幻觉,是手术后遗症..."
"不是幻觉!她知道你的名字!"我歇斯底里地喊道,"她穿着病号服,二十多岁,是不是就是那个捐眼角膜给我的人?"
父亲的手开始发抖,他倒了杯威士忌一饮而尽。"坐下。"他命令道。
我坐在沙发上,浑身发抖。父亲深吸一口气,开始讲述一个可怕的故事。
"她叫徐梦辰,23岁,肺癌晚期。本来...本来她的治疗很有效,癌细胞在减少。"父亲的声音越来越低,"但你的情况等不了了,医生说再拖下去,你的视神经会永久损伤..."
"所以你做了什么?"我的声音在颤抖。
父亲避开我的目光:"我...调整了她的治疗方案。减了一点药量,换了一种效果差些的抗生素...她的免疫力下降后,癌细胞迅速扩散..."
我胃里一阵翻腾,冲到洗手间吐了出来。等我回来时,父亲跪在地上,老泪纵横。
"云美,爸爸对不起你,但我是为了你能看见啊!那个女孩反正也活不了多久..."
"可她还能活几个月!甚至更久!"我尖叫着,"你为了让我早点看见,就杀了她?"
父亲沉默不语。这时,我感到眼睛一阵刺痛,泪水模糊了视线。当我擦干眼泪,那个女鬼——徐梦辰就站在父亲身后,她的手搭在父亲肩上。
"她在这里!就在你后面!"我指着父亲身后尖叫。
父亲猛地回头,当然什么也看不见。但徐梦辰的手慢慢移向父亲的脖子,我看到她的指甲变得又长又黑。
"她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