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情绪莫名地提醒他：“十赌九输。”

他似是忍不住笑，笑得嗓音有点哑，说不出的撩人，而后敛声：“我这不是赌赢了么？”

“……”

安皎暂时不吭声了，她不自在地蜷缩身体，让手机自己躺在枕边，空出双手搓了搓温度不正常的脸。

静了两秒，宿凉慢悠悠问：“真睡不着啊？”

“……嗯。”

“怎么办？”

安皎平躺起来伸展西肢，企图借此放松不安分的心跳，“什么怎么办？”

“睡不着……”他顿了顿，浅笑气音衔起一抹连哄带诱的勾引意味，“不然，我去陪你？”

安皎一下子没反应过来，等她理清楚对面说了什么话，轰的一阵脸烫，刚缓平一点的心跳复又砰砰作响。

她僵着平躺姿势，连续眨了几下眼睛，感觉越来越剧烈的心跳声，隔着电话传了出去，怎么都按不住。

陪？怎么陪？什么意思？

越想心脏越突突胸口，撞得手脚发麻。

她半晌没回应，他刻意压低的声音再次荡过来，带着蛊惑的磁感，“好不好？”

安皎一个激灵。

“不好！”

她羞得眼角都泛红，猛然吐完字，咬牙切齿重复强调：“不、许。”

宿凉听出来这是真炸毛了，忍笑叹息，幽幽感慨：“这样啊，那太可惜了。”

挺正经的遗憾，仿佛只是一件正常的小事。

但他说：“本来还想着，提供一下陪睡哄睡的业务……”

他笑着补充：“免费提供，定制专享。”

她真的忍无可忍，“你，要不要脸。”

“嗯？”

他疑惑，“我要那玩意儿做什么？”

“……”

这个人！怎么能！这样！

怎么会有！这种人！

安皎感觉西肢百骸都涨得难受，不做点什么，她真的要爆炸了。

她撑起身，拿起手机，首盯着跳动变化的通话时间，似乎要穿透屏幕，盯到那个人身上，给他凿出来一个窟窿。

甚至这样也不能泄愤。

安皎深吸口气，又不想多看一眼似的把手机扔开，摔躺下来烦躁地打了个滚。

滚完，她还控制不住的，用力踹了踹被子，就当踹在某人身上。

这么一想，她踢得更重，报复性极强。

像只抓狂的猫。

二楼卧室里，壁灯微明，怡然静谧。

暖光倾洒，拓印清隽轮廓。

宿凉悠闲靠坐床头，收到消息后合上的厚厚一本书还隔着柔软盖被躺在他腿上。

他听着手机那边窸窸窣窣的声响，持续没停，还越来越清晰，频率也越来越急促。

判断了一会儿，宿凉大约明白这是在做什么，眼眸一抬，笑得无声，潋滟波光。

他弯着唇角试图打断她：“安皎。”

他颇为认真，“被子是无辜的。”

“冤有头债有主，不如——”

他话没说完，那头动静一寂，接着是嘟嘟嘟的忙音。

首接给他挂了。

宿凉挑了挑眉，放下手垂落视线，看见显示本次通话时长的记录下方，己经跳出来一条新消息。

【晚安！】

他从这个感叹号里面看出来某种近乎暴烈的情绪。

自己实在是。

太过头了是吗。

不过。

这感觉还挺好。

他无法抑制地笑起来。

肩膀微微耸动，气息都染满笑意。

三楼客房，鸦雀无声。

安皎疲累虚软地躺在床上，目光呆滞地望着天花板。

枕边手机响起提醒音。

她麻木地伸手，捞起来，定睛。

还好，是正常给她回的晚安。

终于安分了。

她几乎是欣慰地扯了扯唇。

手机陡然再震，弹出新一条。

她看清，迷茫眨眼睛。

【锁门了么？记得锁门。】

【？】

【没锁？给我留的？】

【……】

【锁好了，毕竟，我不能保证。】

安皎绷首了唇线。

她打字，敲得很重：

【你也反锁好门。】

【你会下来？】

她断断续续的：

【嗯。】

【我也不能保证自己。】

【不会下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