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问题，他之前并未深思，此刻却觉得至关重要。

赵民又抽了口烟，烟雾缭绕中，他的眼神显得格外深邃。

他发出“啧啧”两声，像是在品味什么。

“这就要看对谁而言了！”

“对我们这些普通老百姓来说，它就是一家民办医院，收费不低，服务也就那样。”

“但是……”

他话锋一转，声音压得更低，带着一丝神秘。

“对那些有特殊身份和背景的人来说嘛……它说不定比公办医院还要‘公办’！”

这最后几个字，他说得意味深长，像是一块巨石投入了何源本就不平静的心湖。

何源听到赵民这番模棱两可的回答，胸膛里一股无名火骤然蹿起。

他压低了声音，但每个字都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带着冰冷的怒意：

“这他妈的不就是个黑心医院吗？”

“打着民办的幌子，背后却勾结权贵，简直是无法无天！”

他胸口起伏，显然气得不轻。

赵民见何源情绪如此激动，只是疲惫地耸了耸肩。

他脸上的皱纹似乎更深了些，眼神里带着一丝看透世事的无奈。

“没办法，小兔崽子。”

他的声音沙哑，带着烟草的余味。

“这个世界，本来就没有那么多绝对的公平可言。”

“有些人，生来就在罗马。有些人，一辈子努力，也可能只是人家的起点。”

“看开点吧。”

赵民说着，费力地侧过身，从床头柜上拿起一个红彤彤的苹果。

那苹果在病房略显昏暗的光线下，依旧显得饱满诱人。

他将苹果递给何源，用眼神示意他冷静一下，别那么冲动。

何源一把接过苹果，仿佛要将满腔的怒火都倾注其上。

他狠狠地咬了一大口，清脆的咀嚼声在安静的病房里格外响亮。

赵民看着他狼吞虎咽的样子，等他稍微平静了些，才继续说道：

“我知道你小子心里在琢磨什么。”

他的目光在何源脸上转了一圈，仿佛能看穿他的心思。

“你是不是在想，那些非法的器官移植，跟这座医院脱不了干系？”

何源没有立刻回答。

赵民叹了口气，继续分析：

“但是，我个人觉得，这种直接关联的可能性不大。”

“你想想，这座医院既然能背靠那样的大树，光明正大地从那些有钱有势的人身上捞钱，就已经赚得盆满钵满了。”

“那些人为了健康，为了续命，花起钱来眼睛都不眨一下。”

“这种合法的暴利，他们都吃不完，何必为了那点‘小钱’，去做那么危险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