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块浸了乙醚的备用毛巾。
钱宏远虽然惊慌,但并未立刻失去反抗能力。他常年在商场上摸爬滚打,也经历过一些“特殊场面”,骨子里有股狠劲。他猛地一推桌子,沉重的实木桌被推得向一旁滑去,上面的酒瓶果盘稀里哗啦掉了一地,发出刺耳的碎裂声。
“来人!操!”钱宏远嘶吼着,试图去抓桌上的烟灰缸。
萧然知道不能让他发出更大的动静,更不能让他拿到任何可以当做武器的东西。他一个跨步上前,左手如铁钳般锁住钱宏远抓向烟灰缸的手腕,右手则死死捂向他的口鼻。
“放开……呃……”钱宏远的吼声被捂在萧然的掌心,变成了含糊不清的闷哼。他另一只手胡乱挥舞着,试图掰开萧然的手。他体型肥硕,力气也大得惊人。两人在狭小的空间内扭打起来。
萧然的浴袍在撕扯中被扯开,露出里面早己被汗水浸湿的衬衫。他的额头撞在钱宏远的头骨上,一阵眩晕。但他眼神冰冷,没有丝毫退缩。
钱宏远毕竟年过半百,又被酒色掏空了身体,一番剧烈挣扎下来,呼吸开始急促。他感觉到捂在口鼻处的手上传来一股刺鼻的甜味,那是乙醚。他的力气在迅速流失,意识也开始模糊。
萧然趁他力竭的瞬间,用膝盖狠狠顶在他的腹部。钱宏远闷哼一声,身体像一滩烂泥般向后倒去,重重地摔在地毯上。
萧然跨坐在他身上,从口袋里掏出另一支备用的注射器——他总是做两手准备。这一次,他没有丝毫犹豫,将针头狠狠扎进钱宏远松弛的颈部动脉。
“呃……呃……”钱宏远喉咙里发出几声意义不明的嗬嗬声,西肢抽搐了几下,很快便彻底瘫软下来,眼睛翻白,失去了意识。
包房内一片狼藉。
萧然大口喘着气,汗水顺着脸颊滴落。他的嘴角有一丝血迹,是刚才搏斗时被钱宏远的手指甲划破的。他看着地上不省人事的钱宏远,眼神中没有复仇的快感,只有一片冰冷的空洞。
他站起身,走到破碎的酒瓶旁,捡起一块锋利的玻璃碎片。然后,他回到钱宏远身边,蹲下,抓住钱宏远的手,用那块玻璃碎片,在他自己的手臂上,也划出几道深浅不一的口子。伪装成搏斗的痕迹。
做完这一切,他才稍微松了口气。他走到包房门口,侧耳倾听。外面依旧安静,厚重的隔音门将这里变成了一个孤岛。
他需要尽快将钱宏远弄出去。他从角落里拖过一个巨大的旅行袋——这是他事先以送洗衣物为名带进来的,里面是他准备好的“工具”和那几个在安平县买来的空麻袋。
他开始清理现场。他用浴袍擦拭掉自己可能留下的指纹,将破碎的注射器和玻璃碎片小心地收好,准备带走处理。
这家名为“金玉阁”的洗浴中心,号称AL市最高端的私人会所,实则是藏污纳垢的销金窟。不记名,现金交易,包房消费最低三万起。
来这里的非富即贵,图的就是一个私密和放纵。
这里的服务生见惯了各种丑态,只要钱给足,他们会帮你把烂醉如泥的“朋友”抬上车。
萧然从带来的旅行袋里取出一套干净的深色运动服,迅速换上。
将那件沾染了血迹和香水味的浴袍也塞进了旅行袋。
他将钱宏远的外套和裤子也费力地脱下,同样换上运动服。
这样看起来,更像两个运动后疲惫的同伴。
他检查了钱宏远的脸,除了嘴角一点磕碰的血迹,没有明显外伤。
镇静剂带来的深度昏睡,让他面色潮红,呼吸粗重,像极了醉酒。
萧然将钱宏远的一只胳膊搭在自己肩上,几乎是架着他,推开包房厚重的隔音门。
走廊里灯光昏暗,靡靡之音若隐若现。
他尽量让自己的步伐显得从容,就像搀扶一个喝多了的朋友。
“先生,需要帮忙吗?”一个穿着旗袍的服务生袅袅婷婷地走过来,目光在钱宏远身上一扫而过,带着职业性的关切。
“没事,我朋友喝多了,睡一觉就好。”萧然从口袋里掏出一沓现金,抽出几张塞给服务生,“这是包房的费用,剩下的不用找了。车在地下车库B区07号,麻烦帮我把门打开。”
服务生接过钱,脸上的笑容更甜了几分:“好的先生,您慢走。”她没有多问,也没有表现出任何异样。
在这种地方,少看少问是生存法则。
电梯下行。金属箱体平稳,萧然的心跳却如同失控的鼓点。
他能感觉到钱宏远身体的重量,像一块巨石,压得他喘不过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