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闻到空气中秦雅常用的那款香水味,混合着一丝红酒的微醺气息。
客厅的水晶灯没有开,只有落地窗外城市的霓虹透进来,勾勒出奢华家具的模糊轮廓。
眼镜在关上门之前,再次检查了门外,确认没有留下任何痕迹,并将门锁恢复到从外部看正常的闭合状态。
屋内的一切,与他们预想的差不多。奢华,凌乱,带着单身都市女性特有的精致与疲惫。
秦雅显然没有预料到深夜会有“访客”。
尖叫被一只粗暴的手捂了回去。
抵抗是徒劳的。
五个男人,如同闯入瓷器店的公牛。
黑暗中,只有沉重的喘息,压抑的呜咽,以及某种细微声响。
阿豪在最初的犹豫后,被老五狠狠推了一把。
他脑中闪过秦雅曾经轻蔑的眼神,闪过老大那句“替天行道”,然后,一切都模糊了。
他只记得,自己也曾是施暴者之一。
那些散落在昂贵地毯上的衣物碎片,那些挣扎中留下的抓痕,那些最终最终凝固在她眼底的绝望与不解。
过程是混乱的,肮脏的,充满了最原始的恶意。
那些无法用言语描述的痕迹,那些最终会转化为法医报告上冰冷代号的生物检材。
他们似乎早有准备,行动时身上几乎没有多余的附着物,或者说,他们穿戴的东西,注定不会留在这个房间里。皮肤与皮肤的接触,体液的交换,不可避免。指甲缝中会嵌入的皮屑,撕咬会留下齿痕和唾液。
这些,都是他们“乐于”留下的签名。
当一切结束,秦雅蜷缩在地毯上,再无声息,颈部的扼痕狰狞可怖。
老大冰冷的目光扫过狼藉的房间,没有一丝波动。
“清理。”他只说了两个字。
没有大张旗鼓的擦拭,那反而会留下更多痕迹。他们只是小心地回收了某些在过程中可能沾染了他们独特痕迹的、不属于现场的细小物品——或许是一根不慎掉落的、与他们衣物材质完全不同的纤维,或许是某个工具上可能存在的、非秦雅的微量物质。他们带来的所有“工具”,都被仔细收回。
眼镜拿出一个小型静电吸附装置,在几处关键的、他们可能无意中接触过的光滑表面,如门把手内侧、某些家具边缘快速扫过,吸附那些肉眼不可见的、可能脱落的皮屑或纤维——属于他们,但不应留下的那种。
他们的鞋底,在进入时就套上了特制的无痕鞋套,此刻也被小心翼翼地收回。
整个过程迅速而精准,像一台高效运转的机器。每个人都清楚自己的任务。
阿豪的胃在翻腾,但他强迫自己跟着做,每一个动作都僵硬而机械。
——
1808室的门再次无声地开启。
老西第一个闪身出来,他手中的小型紫外线灯快速扫过门框和把手,确认没有留下任何计划之外的指纹或皮屑。他们进来时穿在外套里面的第二层衣物——一种类似无尘服的轻薄连体防护服,此刻己经被他们反穿,所有可能沾染到的、来自他们自身的微粒都被包裹在内层。这些防护服将在离开大楼后被彻底销毁。
他们依旧按照进来的顺序和路线,悄无声息地原路返回。走廊、消防楼梯、十七楼的后勤通道、货运电梯。每一个步骤都精准复刻,仿佛经过了千百次的演练。老西在离开前,恢复了所有他改动过的安保系统节点,抹去了入侵日志。那些被替换的监控画面,也早己恢复正常。
货运电梯将他们送回地下三层。那辆深色商务车依旧静静地停在阴影中。五个人钻进车内,摘下口罩和手套,扔进一个特制的密封袋。老三阿豪的脸色惨白如纸,双手抖得不成样子,他几乎是瘫软在座位上的。老五则显得异常亢奋,眼神中闪烁着未尽的残忍。壮汉依旧沉默,只是呼吸比平时粗重一些。老西仔细地将所有工具和设备收回背包。
老大发动了汽车,车辆平稳地驶出停车场,汇入深夜空旷的街道。没有人说话。车窗外,AL市的霓虹飞速倒退,如同被他们抛在身后的罪孽。
在驶过一条跨江大桥时,老西打开车窗,将那个装满了他们作案时所用手套、口罩以及其他一次性物品的密封袋,连同几块沉重的压舱物一起,无声地抛入了黝黑的江水之中,没有溅起一点水花。
他们如同五个幽灵,在黎明前悄然融入了这座沉睡的城市。除了1808室内那些刻意留下的、充满侮辱性的DNA证据,以及秦雅冰冷的尸体,证明他们曾经降临过的痕迹,似乎都己随风消散,无迹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