们挡住风雨的人。”
贺凌轩从茶几底下取出个丝绒盒子,打开是枚军功章——和他之前拿的那枚一模一样,只是多了道刻痕。“这是李卫国战友会的复刻章。”他将章别在她胸前,“他们说,每个为理想燃烧过的人,都值得被铭记。”
军功章的重量压得她胸口发烫。她想起祖父临终前说的话:“瑶瑶,要像那些战士一样,活得有劲儿。”想起大学时她放弃保研,选择去战地记者培训班,父亲拍着她的肩说:“你祖父要是知道,肯定比中了彩票还高兴。”
“凌轩。”她转身抱住他,下巴抵着他锁骨,“你知道吗?我以前总觉得,当军人是要拿枪上战场。现在才明白,军人是一种精神——是明知危险在前,还是要往前冲的傻劲儿;是哪怕自己遍体鳞伤,也要护着身后人的傻劲儿。”
他的手臂收紧,将她整个人圈进怀里:“你从来都是这样。”他的声音闷在她发顶,“大学时你为了给留守儿童设计安全书包,在山区蹲了三个月;去年河南暴雨,你带着团队三天三夜没合眼做救援物资设计;就连刚才看电影,你都在想怎么把这些战士的故事融进下一季设计里。”
苏瑶猛地抬头,撞进他湿润的眼底。“你怎么知道?”
“因为我看过你的设计稿。”他从西装内袋掏出叠画纸,展开是幅素描:雪山下,战士们背着受伤的战友,身后是绽放的格桑花,“这是你上周画的《守护》,对吧?”
苏瑶的眼泪再次涌出。她想起昨晚改稿到凌晨,贺凌轩端着热牛奶坐在她身边,说:“你画的战士眼睛里有光,和我爸照片里的一样。”那时她以为是句普通的夸奖,现在才懂,他是真的懂她。
“凌轩,”她捧住他的脸,“我想设计一套军旅主题的首饰,不是勋章,不是奖杯,是战士们藏在心里的东西——比如小四川的全家福,比如李卫国没寄出的家书,比如……”她的声音发颤,“比如他们留在雪地上的脚印。”
贺凌轩吻了吻她的眉心:“我支持你。”他从茶几上拿起个皮质笔记本,封皮上印着“瑶瑶的设计手账”,“这是我整理的你这些年说过的话,关于军人的、关于梦想的,还有……”他翻到某一页,上面贴着张便签纸,是他歪歪扭扭的字迹:“苏设计师的梦想清单:1. 设计战地儿童安全包;2. 为边防战士做防风镜;3. 把战士的故事做成珠宝。”
苏瑶的手指抚过那些字迹,突然想起三年前的深夜。她窝在工作室哭,因为客户嫌她的军旅设计“不够商业化”。贺凌轩敲开工作室的门,手里提着她最爱的糖炒栗子,说:“他们不懂,你画的是命。”
“凌轩,”她踮起脚尖,在他唇上轻吻,“谢谢你一直没让我放弃。”
“该谢的是你。”他从沙发底下摸出个铁盒,里面装着她大学时的设计稿,“是你让我明白,真正的浪漫不是鲜花大钻戒,是有人愿意陪你把热爱变成现实。”
窗外的暮色渐浓,客厅的暖光将两人的影子拉得很长。银幕上的电影画面已经定格,却仍能听见小四川最后的呐喊:“班长,我疼……”
苏瑶靠在贺凌轩肩头,轻声说:“其实战士们不疼。”
“嗯?”
“因为他们知道,有人会记住他们的疼。”她摸了摸胸前的军功章,“就像我们会记住他们的勇敢,会把他们的故事讲给更多人听。”
贺凌轩吻了吻她的发顶,起身调暗了灯光。银幕再次亮起,这次放的是段老录像——1984年的边防连,战士们在雪地里堆了个雪人,给它戴上了红领巾。镜头扫过他们的脸,有人笑,有人咳嗽,有人偷偷抹了把眼泪。
“这是真实的录像。”他说,“我托人从档案馆调的。”
苏瑶看着雪人脖子上的红领巾,突然想起祖父的老军帽。她起身跑回卧室,再回来时,手里捧着顶洗得发白的军帽——帽檐上的五角星虽然褪色,却依然闪着光。
“这是祖父留给我的。”她将帽子放在茶几上,“他说,等我遇到愿意为理想拼命的人,就把它送给他。”
贺凌轩的目光落在帽子上,喉结滚动两下。他伸手摸了摸帽檐,像在触碰一段滚烫的历史。“我戴着它,”他说,“以后每次出席重要场合,我都戴它。”
苏瑶笑了,眼角的泪在灯光下闪着光。她想起刚才电影里的台词:“和平年代,英雄的故事不会被遗忘。”而此刻,她终于明白,所谓“被铭记”,从来不是刻在石头上,而是活在爱人的眼睛里,活在每一次为理想努力的日子里。
夜渐深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