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清晨的阳光刚爬上东墙，苏若苕正捏着茶盏吹浮叶，窗外突然传来"砰"的撞门声。*萝′拉%t小§(e说?±@ \已§发:ˉ布?`/最|$+新÷¨°章!?节_

大牛媳妇喘得像刚跑完半条街，粗布裙角沾着箱笼里的旧棉絮，手里举着个红布包："小姐！

箱底翻出个檀木匣子，里头竟压着支跟昨儿那支一模一样的玉簪！"

苏若苕茶盏往案上一搁，茶沫子溅在袖口都顾不上擦。

她接过红布包的手稳得很，可指尖刚碰到玉簪，心跳就漏了半拍——簪尾那抹幽蓝，正是她昨夜用朱砂粉点的记号。

"放案头。"她声线平稳得像无风的湖面，可眼尾却悄悄往上挑了挑。

两支玉簪并排放着，晨光里连纹路都像一个模子刻的，只第二支边缘多了道细得几乎看不见的擦痕，像被谁急吼吼抽出来又塞回去时蹭的。

"有人偷换过。"她垂眸盯着玉簪，指甲轻轻叩了叩案几。,狐′恋,文,学¨ \追^最￠新′章?节·

昨儿让大牛媳妇翻箱笼时，她就猜着会有这一出——真要栽赃小翠，哪能只放一支禁物？

总得有个"旧物"当引子，再混进新的，才显得是"多年前埋下的祸根"。

"小姐？"大牛媳妇搓着围裙角，额角的汗珠子往下滚，"这...这是要报官么？"

"报官？"苏若苕突然笑出声，指尖戳了戳玉簪，"戏文里的坏人总爱连唱两折，咱们得把戏台子搭得更敞亮点。"她抬头时眼睛亮得像含着星子，"去请李嬷嬷来饭厅，再让厨房把糖蒸酥酪多蒸两盏——嬷嬷爱吃甜的。"

饭厅里，李嬷嬷刚跨进门就被甜香裹了个满怀。

苏若苕正举着玉簪晃："嬷嬷您瞧，这簪子像不像前朝宫里的？

我昨儿翻《内廷仪制》，说淑宁公主身边掌簪的宫女，每支簪子都刻着编号呢。"

李嬷嬷端糖蒸酥酪的手顿了顿。′r`a?x~s_w_.￠c!o-m,

这老嬷嬷是前明老宫人的孙女，当年跟着祖母在宫里当差，最懂这些旧规矩。

她眯眼凑近看了看，喉结动了动："倒真有几分像...当年淑宁公主身边那位掌簪宫女，姓林，名唤婉如。"

"林婉如？"苏若苕掰着手指头数，"十年前林家败落那户？"她瞥了眼缩在墙角的小翠——这丫头从昨儿就红着眼圈，此刻正攥着帕子绞得发皱，"听说那户人家有个闺女，最爱往首饰上划道子做记号。"

"小姐！"小翠突然扑过来，帕子上的泪痕把苏若苕的裙角洇湿一片，"奴婢真没见过这簪子，定是有人栽赃！"她抽抽搭搭的，连带着苏若苕袖扣上的珍珠都被拽得晃荡，"您信奴婢是不是？"

"我信。"苏若苕反手握住她的手，掌心的温度透过帕子传过去，"你跟着我五年，我还能不知道你？"她压低声音，"今晚戌时三刻，我让你亲眼瞧着是谁往咱们屋里塞的'宝贝'。"

月上柳梢头时，苏若苕捏着块酸梅糖含在嘴里。

她借着给老夫人送蜜饯的由头离了席，顾砚之早等在角门外，玄色外袍被夜风吹得翻起，手里还攥着个油纸包："糖霜核桃，你昨儿说爱吃。"

"现在不是吃这个的时候。"苏若苕拽着他往偏院跑，裙裾扫过青砖缝里的夜来香，"小青这两日总往我屋里凑，说是学规矩，可昨儿我让张嬷嬷查她的包袱——里头有半块林家的碎瓷片。"

偏院的窗纸泛着昏黄，顾砚之把她往阴影里带了带。

两人贴着墙根，连呼吸都放得极轻。

二更梆子刚响过，就见西墙根儿晃过一道黑影。

那影子踮着脚走到窗下，抬手一推——窗轴竟没吱呀响，显然早被人抹过油。

"是小青！"小翠的声音突然在苏若苕耳边炸响。

这丫头不知何时跟了来，正攥着她的袖子发抖。

苏若苕赶紧捂住她的嘴，就见小青猫着腰溜进屋子，火折子"滋"地一亮，映得她脸上青白交加。

她熟门熟路地走到木柜前，从最底下抽出彩缎包裹——正是苏若苕白日里故意没锁严的妆匣。

小青颤抖的手刚把玉簪掏出来，就听"啪"的一声，火折子掉在地上灭了。

"小青，你这是要去哪儿？"苏若苕的声音像浸了凉水的琴弦，在暗夜里格外清亮。

她踩着满地碎月光走进屋，顾砚之跟在身后，手里举着的灯笼把影子拉得老长。

小青"啊"地尖叫一声，玉簪"当啷"掉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