飘来淡淡香气。
苏若苕倚着廊柱看月亮,裙角还沾着白天的茶渍。
顾砚之抱来件斗篷披在她肩上,指尖不小心碰到她耳垂,烫得像要烧起来:"今日委屈你了。"
"委屈?"她转身笑,月光落进眼睛里,"我倒觉得痛快。"她想起白天苏若菱崩溃的模样,又想起箱底那封被药水显影的血书——那上面的"顾砚之逼我"几个字,墨迹里掺着朱砂,是苏若菱亲手教小春调的。"倒是你,"她戳了戳他胸口,"白天说'我的妻子只能是她',说得倒顺溜。"
顾砚之耳尖立刻红到脖子根,借着月光翻她的袖口:"我早说过,你用剩菜哄老祖宗时最可爱。"他突然握住她的手,掌心全是汗,"苕苕,明日......"
"明日怎样?"她歪头看他,梨涡在月光下若隐若现。
他喉结动了动,声音轻得像落在桂叶上的月光:"明日,我们拜堂。"
苏若苕愣住。
她想起佛堂里那尊观音像,想起顾砚之小时候蹲在庵堂门槛上帮她补账本,想起他总在她被欺负时突然出现——原来有些事,早就在岁月里埋下了根。"好。"她轻声应,手反握住他的,"我等这一天,等了好久。"
清晨的阳光透过窗纱洒进来时,苏若苕正对着铜镜理鬓角。
春桃端着青瓷碗进来,碗里浮着几片安神草:"姑娘,夫人说您昨日累着了,让奴婢送碗安神茶。"
苏若苕接过碗,凑到鼻尖闻了闻——是熟悉的甘草香。
她仰头喝尽,却突然觉得太阳穴突突首跳。
铜镜里的自己渐渐模糊,她扶住妆台,指甲掐进檀木里:"春桃......"
"姑娘?"春桃慌慌张张来扶她,"可是哪里不舒服?"
苏若苕强撑着要说话,眼前却突然一黑。
迷迷糊糊中,她听见自己腕上的并蒂莲金簪"当啷"落在地上——那是顾砚之今早亲手给她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