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识海中魔猿图腾突然暴起,三目赤瞳映照出惊人画面:披着嫁衣的骸骨端坐井底,腐烂的指尖捏着半块褪色红盖头,盖头边缘绣着的正是断裂的螭吻纹!
瓦罐爆裂声惊破幻境。
林树君抹去额角冷汗,发现东方已泛起鱼肚白。
晨雾中隐约传来摇橹声,却不见渔船的踪影。
他抓起门后锈迹斑斑的柴刀别在腰间,刀柄缠着的褪色红绸让他想起幻象中的嫁衣——那抹残红与古井村代代相传的祭海习俗,在记忆里绞成解不开的绳结。
村道石板缝隙凝结着夜露,踩上去仿佛踏在某种巨型生物的黏腻表皮。
林树君刻意绕开宗祠方向,却在途经晒鱼场时被异象绊住脚步。
数十条风干的带鱼齐刷刷悬空竖起,鱼嘴开合间吐出带着咸腥的呓语。
他倒退着离开这片诡谲领域,后背撞上老榕树的瞬间,树皮皲裂处突然渗出暗红汁液,在树干蜿蜒成箭头形状,直指宗祠飞檐。
朝阳跃出海平面时,林树君正蹲在宗祠西墙根刨土。
昨夜暴雨冲刷出半截青石井栏,符咒凹槽里嵌着的玳瑁鳞片与怀中那片完美契合。
当他把鳞片按进残缺的咒文,地面突然传来细微震颤——仿佛有巨物在百米深的地底翻身,震得掌心符咒泛起涟漪状的蓝光。
祠堂门环上的铜绿簌簌剥落,林树君摸到门缝里卡着的半张黄符。
符纸背面用血画着扭曲的锁链图案,与幼童骸骨上的铁链纹路如出一辙。
他贴着门板聆听,内里传来时断时续的潮声,混着女人哼唱童谣的颤音,那声调竟与周婶被吞噬前哼的安魂曲完全相反,每个音符都带着毛玻璃摩擦般的恶意。
日头渐高,林树君望着飞檐下垂落的蛛网怔忡。
露珠在蛛丝上串成珠链,折射的光斑在地面拼出"申时三刻"的模糊字样。
他摸出怀表核对,金属表盖内侧不知何时爬满藤壶状的凸起,表盘玻璃映出的却不是指针,而是古井水面晃动的月影——那轮残月边缘泛着血光,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被黑雾蚕食。
祠堂阴影中突然飞出只丧服色的蝴蝶,翅膀上的眼状斑纹眨动着幽蓝光芒。
林树君追着它拐过照壁,在布满青苔的碑亭前骤然止步——亭中残碑表面渗出细密水珠,水痕正缓缓勾勒出女子侧脸,左眼下的泪滴胎记随着光影变幻,竟与晨雾中消散的嫁衣幻影渐渐重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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