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况祁绥歌思维奇诡，修正道修到一半，又去翻邪道的书，那个时候隐隐有了逆途之兆。

丹琨仑一代渡劫期，当年入宗门唯一一个测出来的赤诚心，如今己经被风霜磋磨地深沉而沧桑。

他跪在师父的牌位之前，像是被抽掉了脊梁，却又扛着整个胤山，不敢再多弯半点腰。

“阿连，我们都见惯了天才，这世间最不缺的就是天才。”

男人的嗓音沙哑，不似见祁绥歌时的精神，但又带着些许无人发现的执着，黑发之中掺杂着几分白丝，他固执地盯着牌位，眼眸深沉。

“那天绥歌来找我，她说，晏澜天生剑骨，有剑意，可以持剑，在她死后说不定能帮她顶半边天。”

“但我从不担心胤山缺才，天生剑骨也好，渡劫期法修也罢，也许十年，也许百年，会有一个又一个和绥歌一样的天才出世。”

“我那天听她说，说着说着，我觉得，她应当是羡慕那个孩子的。”

“她有剑骨，却没法提剑。从她选择法修的那一刻起，每日三碗药，一首喝到现在，但她从小就怕苦。”

“她有时候闹脾气，不愿意喝药，师父让我看着她，她就蹲在墙角，哭得稀里哗啦，扯着我的袖子说，大师兄，我不想喝了。”

“我当时心都碎了。”丹琨仑苦笑一声：“但她不能不喝啊。”

“后来她只要朝我撒撒娇，我便心软，舍不得再多逼她几分。”

“师父死之前，拉着我的手说，我是大师兄，一定要看着你们几个长大。”

“我们都要好好的，好好的，活得长长久久。”

慕容连低头盯着蒲团，那蒲团被人跪了很久了，周边都毛毛躁躁的留下了破旧的痕迹，灰扑扑的。

慕容连不善言辞，只能干巴地安慰道：“师兄，绥歌她会好的。”

丹琨仑却只是摇头：“这天下不缺天才，不差一个祁绥歌。”

“但我们只有一个小师妹，这个世界上只有一个祁绥歌。”

“我是她的大师兄，我不能看着她去死。”

丹琨仑转头，目光专注地盯着香火遮掩下的牌位：“阿连，南山仙翁那里有一片法修的铭文残迹。”

“她想逆天，就必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