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辣，虽然算不上杀人如麻，但也不是心慈手软之辈。

大抵是见得多了，他通晓这世间万恶，知道人性的卑劣贪婪，也不屑人类的虚伪奸诈，很多时候石头精都会惊叹他对于感受并预判恶意的天赋。

以往他遇到的人不是垂涎他的样貌，就是妄图得到他的妖丹，犯他者死不足惜。

但论人之常情，晏澜确实没接触过多少，石头精理解他，并觉得他不适也正常。

等他适应了，自然就清楚了自己的定位，习惯了这种生存。

毕竟人总不能一辈子生活在打打杀杀腥风血雨之中。

石头精乐观地想，说不定那个时候他会更加尊敬祁绥歌，敬她为师为长，为她鞍前马后也说不定？

祁绥歌的收徒大典隆重，晏澜按照规矩取血行礼敬茶，缔结师徒契，然后喊出那句最合规的师尊。

祁绥歌应了，把玉牌给他，契成礼散。

走之前，段凌特意拍了拍晏澜的肩头，御剑带他来到主山峰。

胤山曾经出过玄道第一剑仙，晏澜抬头，看到的便是一块近乎冲天的石碑，巍峨高大，首达云端，上面的名字用朱砂勾写，泛着淡淡的金色。

那是剑修天碑榜，因为胤山以剑道为主，故仙州剑修榜立于此处。

榜首第一是丹琨仑，玄道第一剑仙大弟子，如今胤山掌门兼大长老，人称胤衡剑仙。

晏澜大概扫了一眼，发现段凌排在第七。

他顺着石碑往下，越过数千位名字，在最后一名看到了自己。

段凌背着他的剑，开口道：“从今日起，你就是师尊的亲传弟子，我的亲师弟。”

“你还没有入榜，等你初入仙州展露锋芒，你的位次自然会上升。”

段凌一身广袖束腰深蓝衫，腰板挺立，眼中光芒熠熠生辉：“咱们同为剑修，又有同门之情，日后希望共同进步。”

晏澜顺着他的视线望去，发现他看的是榜首。

段凌并不避讳，他眼神坚定，开口道：“希望有朝一日，你我的名字能一起登上那个位置。”

晏澜盯着那个位置看了一会儿，问道：“怎么做？”

“修道，论剑。”段凌道：“师父会带我们下凡，到时候你遇到的每一个剑修都会成为你的对手……或是朋友。”

“超过他们。”段凌指着排行第七，他的名字显著而亮眼：“你就可以爬到上面。”

“一旦进入前十，每一次位移，整个仙州都会知晓。”

段凌偏头，拍拍他的肩膀，少见地带了些骄傲，却也有期许：“我在第七，师兄期待能在旁边看到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