养病的日子是那么的漫长,足够漫长的时间磨平了祁绥歌一开始的不安,她在这里生活的时间越久,就越接受这里的事情。`1′4~k¢a·n¨s~h!u!.,n+e!t·
真实……
她信吗?
藏在这个问题下的其实是另一个问题。
她信自己能改变天道定下的宿命吗?那些事情到底是她执念所构造的梦境,还是她真实做到的事情?
人真的能改变宿命吗……
所有的问题在这一刻戛然而止,只剩下寂静的空茫。
这个答案祁绥歌应该是再清楚不过的了,她碰壁过很多次,知道无论她用什么把戏,命运都会走到属于它的终轨上。
岑樊言说她己经拥有了所有的答案,但祁绥歌并不这么认为,她真的拥有答案吗?
她想相信这里是真实,但首觉又提醒她哪里不对,可这里不是真实吗?
她又给不出答案。
祁绥歌知道不能再这么拖下去了,她必须要给出她的答案,时间会模糊过去的感知,拖延将令她失去正确的评判。
真正作出决定的那一天是在晚上,一个风平浪静的夜晚,一切都和往常一样,明月皎皎,风过夏木,碎叶飒飒。?k¢a/n/s+h.u!w^a?.·c¢o′m?
人在作出重大决定之前会有明显的预感。
喻悟的话提醒了她,祁绥歌去翻找了属于江秋白和段凌的遗物,除了那把断剑,还有江秋白留下的一本书。
薄薄的蓝簿子,纸张很薄,里面的字迹由认真到潦草,而她在最后一面找到了铭文的最后一块。
——它被拓印在了书上。
外面的月华从窗台上倾泻而落,流淌在地板上方,祁绥歌盯着月华下的铭文,眼睫颤了一下。
她听到了自己的心跳,沉闷的,又迅速的。
什么是答案?
她是要在这里修行成仙,还是要想办法逃脱这里?
祁绥歌盯着铭文,看着上面细密的文字,月华流淌在纸张上,让黄纸变得脆弱如枯叶,玉白的指尖在书的边角格外的显眼。
祁绥歌就保持着这个姿势,她感受着自己的心跳,回忆着从头到尾所有的事情。
每一桩每一件,这么多的事情足够让她从黑夜想到白日。
那一碗碗苦涩的药,天生剑骨反噬的时候那种难以呼吸的疼痛和经脉被竹片刮过的涩意,在亓山和晏澜的遇见,在宋城遇到的事端,那些丧生的乐修,还有和尹束在仙界的相处……
她把每一个细节都回忆了一遍,无论是正常的还是离奇的。t_我#的¨书{?城?]{ %?更D×新′#>最}ˉ全2
那些都是她一个人幻想的吗?所有的生命,情感,禁忌和秘密,全都是梦吗?
祁绥歌甚至下意识地轻触了一下自己的颈侧,那里曾经被利齿刺破,尖锐的疼痛感令人难以忘怀。
疼痛是很神奇的感受,有些人需要靠这种感受来判断自己是否活着。
祁绥歌想,她应该得到了答案。
晨光熹微之时,祁绥歌听到了门外的动静,药王在和喻悟交谈。
“神魂动荡不是一日两日能养好的,她的灵台现在还不稳,一日不放下执念,心魔就一日不除。”药王提醒道:“你们还是要盯着她点,十年一梦足够荒唐,如果她沉溺在里面很有可能会自残。”
祁绥歌歪着头,她把手中的书合上,盯着门外的人影。
喻悟沉默了很久,才拱手开口道:“您放心,绥歌不会的。”
不,她会的。
祁绥歌撑着膝盖起身,衣袂垂落,遮住那半截白皙的皓腕,青丝落下,她走到软榻旁。
女子的眉目精致漂亮,神情却淡然,手腕上的金环银环碰撞,磕碰在手腕处,她推开窗子,托着腮盯着窗外。
外面的晨光逐渐耀眼起来,群山被光芒笼罩,葱郁的青色连绵成弧线通往远方,绿水波光粼粼。
即使极其忐忑,祁绥歌依旧觉得那些事情不是梦,那么这里应该是虚假的吧。
她被困在了这里,那个诡异的寺庙,莫名的黑潮,还有师父给她的纸条。
到底都暗示着什么呢?她应该怎么离开呢?
岑樊言说她己经拥有了所有的答案,可她却……
祁绥歌突然顿住,她的心跳自从找到铭文之后就没有平稳过,此刻更加剧烈。
如果乾坤通神符能用,那岂不是……
她反手,心里默念,灵符便浮现在手心中。
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