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草殿那方象征宗门威严、传承数百年的墨玉巨匾,如今四平八稳地躺在演武广场正中央,光滑如镜的墨玉表面在阳光下反射着温润又略显讽刺的光泽,如同一块巨大的、被遗忘的滑板底座。′1+4?k,a^n?s?h*u/._c!o~m?
阿澈站在巨大的牌匾上,小脸上还残留着几分“极限滑行”后的茫然和未褪尽的兴奋红晕。毛球则四爪摊开,肚皮朝天,绿豆眼还在晕乎乎地转着圈,显然没从刚才那“自由落体式滑梯”的刺激中缓过神。
整个演武广场,死一般的寂静。
数百名百草门弟子保持着各式各样惊魂甫定的姿势,目瞪口呆地看着广场中央那巨大的“滑板”和上面两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小东西。空气里弥漫着一种劫后余生混合着极度荒谬的气息。
直到——
“呜哇——!!!” 枯木真人那凄厉到变调的哀嚎终于冲破喉咙,打破了这片诡异的寂静。他看着广场中央那方祖宗传下来的墨玉巨匾,再看看上面一脸无辜的阿澈,最后目光悲愤地投向精舍方向那缕彻底消散的七彩霞光,只觉眼前阵阵发黑,胸口血气翻涌,一口老血差点当场喷出来!
“我的镇殿牌匾啊!祖师爷在上!弟子不孝!弟子无能!迎回来这么一群活、祖、宗啊——!” 枯木真人捶胸顿足,老泪纵横,那凄惨模样,简直比死了亲爹还悲痛。
几位长老也是面如土色,看着那巨匾,又看看被七彩毒雾托着、脸色苍白嘴角溢血、显然牵动伤势的云渺,最后再看看精舍方向……敢怒?不敢言!憋屈得胡子都在抖。
玉衡第一个反应过来,一个箭步冲到巨匾旁,手忙脚乱地把还站在上面的阿澈和瘫着的毛球薅了下来,紧紧抱在怀里,心有余悸地上下检查:“澈澈!毛球!吓死姨姨了!有没有伤到哪里?啊?快给姨姨看看!”
阿澈被玉衡晃得有点晕,小脑袋摇了摇,大眼睛眨了眨,似乎终于从刚才的刺激中回魂,小嘴一扁,带着点委屈和后怕:“姨姨……滑滑梯……不好玩了……澈澈怕……” 说着,小身子往玉衡怀里缩了缩。
毛球也“吱叽”一声,委屈巴巴地用小脑袋蹭玉衡的手腕,绿豆眼里水汪汪的。
玉衡:“……” 不好玩?!刚才在上面蹬腿蹬得比谁都欢!现在知道怕了?!
云渺捂着胸口,强压下翻腾的气血,七彩毒雾缓缓收回体内。她走到玉衡身边,看着儿子那副可怜兮兮又带着点“我好像闯祸了?”的小表情,再看看广场中央那方刺眼的巨匾,以及周围数百道惊疑不定、敢怒不敢言的目光,最后目光复杂地瞥了一眼精舍方向。
她深吸一口气,压下想揍儿子屁股的冲动(主要是现在没力气),也压下对那咸鱼师傅“别致清静法”的无语。眼下最重要的是……善后。
“枯木掌门,”云渺的声音带着一丝疗伤未愈的虚弱,但语气还算平静,她转向那位快要哭晕过去的老掌门,“此事……是我管教不严,小儿顽劣,惊扰贵宗,损毁重宝,云渺在此致歉。”
她微微颔首,态度诚恳。毕竟,牌匾确实是阿澈弄下来的,这点没跑。
枯木真人一听“损毁重宝”四个字,心口又是一阵绞痛,嘴唇哆嗦着,看着云渺苍白的脸,再看看她身后精舍的方向,那句“赔!必须赔!”在喉咙里滚了又滚,终究是没敢吼出来。
他只能抖着胡子,带着哭腔,无比憋屈又无比卑微地试探:“云……云仙子言重了……令郎……令郎天真烂漫,活泼好动,实乃……实乃赤子之心啊!这牌匾……牌匾……嗯……能得令郎青睐,滑……滑上一滑,也是它……它几辈子修来的福分!福分啊!” 说到最后,枯木真人感觉自己心都在滴血,差点咬到舌头。
众弟子:“……” 掌门!您的节操呢?!您可是百草门掌门啊!那牌匾是我们祖师爷的脸面啊!
云渺嘴角也忍不住抽了抽。°|求e(;书#?帮o ^更*(新??最?μ全¢这枯木老道,为了保命(宗),睁眼说瞎话的本事也是登峰造极了。
“咳,”云渺清咳一声,压下笑意,正色道:“掌门宽宏,云渺感激。然损坏之物终需赔偿。此牌匾材质非凡,修复不易,云渺愿以等价之物或灵石补偿贵宗损失。”
枯木真人一听“赔偿”二字,黯淡的老眼瞬间亮起一丝微光,但随即又想到那七彩霞光的主人……他飞快地瞄了一眼精舍,连忙摆手,头摇得像拨浪鼓:“不不不!仙子折煞老朽了!区区一块牌匾,何足挂齿!仙子安心养伤,令郎活泼些是好事!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