赢荣又开始笑,闷着笑了三秒后,笑声戛然而止,他眼睛也开始泛红,伸手掐过沈蔷薇的脸,细微的、克制的、不易察觉的哭腔:“我以前问过你那么多次你都没回答过,你觉得这时候说这种话我会信?”
她说:“别的你都可以认为是假的,可这句是真的。!d,a′k!a~i\t?a~.\c-o?m¨”
他回:“别的要都是假的,那这句最不可能是真的。”
是,他说得对,她反驳不了。
赢荣眼神在她脸上停了两秒,脸上的手松开,他给她捋头发,把黏在她脸颊上的几根头发丝归到她耳后,然后摸了摸她的头:“咱俩在一起那天,我跟你说的话还记得吗?”
她点头,全都记得。
“记得就行,我说了,你选其他任何男人我都可以等你,但如果你选了席执玉,那些话就当我白说,我们连朋友也没得做。”
他收回手,看着她,继续说。
“玩我玩儿够了吧,第二次了,沈蔷薇,你要重蹈覆辙我管不了,但我不会跟着你重蹈覆辙。”
她知道他什么意思,这不是第一次,高一那年她也是这样扔下赢荣一个人,也是表白,也跟席执玉有关,所以赢荣那么在意席执玉。
其他人都行,他都能忍,席执玉不行。
过往重现,一切在此刻都成了闭环。
怎么走都不行,往前往后永无止境,往左往右铜墙铁壁,要么筋疲力竭而死,要么头破血流而亡。\x~x`s-c~m¢s/.?c·o¨m?
无路可逃,无处可逃。
她看到赢荣眼眶里一层眼泪,有一缕头发快要扎进他眼睛里,她抬手想给他拨一下,被他挡掉,他看着她的眼睛,一字一句:“不 准 碰 我。”
要跟她划清界限吗?要用这种方式跟她划清界限吗?
沈蔷薇的眼泪在此刻掉下来,连着几行流下来,往下砸,眼泪没有声音,心里的疼也无处呐喊,她哭着说:“我没选他!”
“你己经选了。”
话落,一滴泪从赢荣的眼角滑下来,他声音哽咽,语气淡漠,最后两个字几乎听不见声音。
他也没力气了,他也烦了她一次次这样了是不是?
她第一次见他在她面前落泪,随之而来的是他的决绝。
他走了,管都不管她了。
她坐在原地,双腿屈着,胳膊抱着自己的腿,额头抵在自己的膝盖上。
流泪。
人算不如天算,席执水想了那么久的办法,盼望了那么久的事情,就这么被一场阴差阳错做到了。
她自己是主要参与者。
她听到门开,门关,门又开的声音。
时令叫她名字,元梦叫她名字,迟来叫她名字。
不想理,都不想理。
肩膀上有毛绒的触感,有浓重花香的味道,她猛地抬头,是元梦,元梦给她披了个披肩。
不是他,他真走了,她的眼泪又控制不住地落下来。\x~x`s-c~m¢s/.?c·o¨m?
元梦没说话,伸手给她擦眼泪,细致入微。
沈蔷薇眼皮肿地睁不开,嗓音颤抖:“赢荣走了?”
元梦:“嗯。”
“自己吗?”
“林觅跟上去了。”
就知道,她就知道,林觅早就在她面前说过,她会等他们两个分手。
来得这么快。
没想到来得这么快。
元梦跪在地上,把沈蔷薇揽在怀里,手顺着她的头发摸着她的头:“别哭。”
两个字出来,沈蔷薇更想哭了:“我做错事了。”
元梦的下巴轻轻抵在她的头顶,轻声安慰她:“你永远没错。”
她没说话,扶着沙发缓慢地起身,第一次没成功,腿太麻了。
迟来跟元梦扶着她坐到沙发上。
迟来跟她说:“我早说你别管席执水,谁跟她挨上都走霉运,这回开心了。”
她还是没说话。
因为跟席执水没关系,就是她做错了,是她一次次伤了赢荣的心,是她总是背地里把赢荣挡在自己的前面替她去解决席执水,因为抛弃赢荣对她来说最简单的,是她欠席执水的,却总让赢荣替她还,是她明知道席执玉喜欢她还没推开他,是她卑鄙地认为赢荣就该永远哄着她,她掉头的瞬间,因为席执水威胁她而放弃赢荣的瞬间,她没推开席执玉的瞬间,她知道赢荣会难过,可她还是那么做了。
每一次的想法都是这么卑鄙。
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