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间觥筹交错,划拳声、荤话声此起彼伏。′微^趣,晓?税′ \已-发?布`蕞!欣-漳\結-
丁浅闭目倚在床头,睫毛在烛光中投下细碎的阴影。
不知过了多久,一阵杂沓的脚步声伴着哄闹声涌进新房。
"看新娘子咯!"
王麻子粗粝的手掌猛地扯下那方皱巴巴的红盖头。
骤然刺入的烛火让丁浅不适地眯起眼睛,一张泛着油光的醉脸迫近眼前,浓烈的酒气混着口臭扑面而来。
四周顿时爆发出哄笑,有人拍着王麻子的肩膀嚷道:"老兄好福气!"
"这丫头可是我老头子看着长大的。"一个苍老的声音突然穿透嘈杂,"你小子真是祖坟冒青烟了。"
丁浅麻木的神情骤然碎裂。
她猛地抬头——凌爷爷花白的胡须在烛光下微微颤动。是凌寒让他来的吗?他知道了?
老人迅速递来一个安抚的眼神,佯装踉跄地想靠近,却被守在一旁的婆子拦住。
凌爷爷浑浊的双眼骤然泛起血丝,枯树般的手指死死掐进酒瓶的标签里。
当他看见丫头被麻绳勒出青紫的手腕,木然地坐在那里时,一股血气直冲脑门——他恨不得抡起酒瓶砸碎那些畜生的脑袋!
老人佝偻的背脊猛地绷直,却在抬眼的刹那对上丫头几不可见的摇头。*9-5+x\i\a`o,s-h-u\o·.¢c-o\m~
那双总是笑盈盈的眼睛此刻静得像潭死水,却明明白白写着劝阻。
他踉跄着后退两步,酒瓶"咚"地砸在泥地上,溅起的玻璃渣划破了裤腿,却比不上心头滴血的疼。
"诸位看也看过了,"婆子扯着嗓子道,"新娘子害羞,明日再闹不迟。"
醉汉们交换着心照不宣的眼神。
王麻子喷着酒气挥手:"都滚出去!老子要办正事了!"
房门合上的瞬间,丁浅的指甲深深掐进掌心。
王麻子像头饿狼般扑来,泛着黄渍的牙齿啃噬着她的脖颈,带着烟臭的舌头强行撬开她的唇齿。
她死死盯着帐顶的蜘蛛,在心中默念:静候其时,一击必杀。
当那双油腻的手想扯开她衣襟时,捆缚的绳索由于碍事终于被解开。
丁浅任由他摆布,直到麻痹的四肢恢复知觉。
就在王麻子喘着粗气解裤带时,她右拳如闪电般击向他的太阳穴。
"砰!"
醉汉晃了晃脑袋,还没反应过来,第二拳、第三拳已接连砸在要害。+二^捌_看*书~旺- ¨已_发!布_蕞/辛~璋-劫·
丁浅翻身而起,抄起榆木圆凳用尽全力砸下。
王麻子像截烂木头般栽倒在喜被上。
“呼……终于自由了。”
丁浅长舒一口气,活动着酸麻的手腕和脚踝,在桌边的圆凳上坐下。
她抓起桌上的糕点,就着冷茶慢慢咽下,甜腻的滋味冲淡了口中残留的血腥气。
填饱肚子后,她瞥了眼瘫在地上的王麻子,冷笑一声,拽着他的衣领像条死鱼一样将他拖上了床。
她用那根曾经束缚自己的麻绳,将他的四肢呈“大”字形牢牢捆在床柱上,又将皱巴巴的红盖头,狠狠塞进他那张泛着酒臭的嘴里。
她俯身检查他的伤势,果然,这糙汉皮厚肉糙,脑袋上只破了点皮,连血都没渗几滴。
这样最好,要是闹出人命了还不好,丁浅轻嗤一声,随手扯过被子胡乱盖在他身上,造成他在睡觉的假象。
接下来,她迅速在屋内翻找起来。
四处为了喜气散落的零零碎碎的红包,凑起来竟也有几百元。
角落里,她的旧包袱被当嫁妆送了过来,被随意丢在那儿——幸好,否则穿着这身大红嫁衣逃出去,别人不当她是疯子才怪。
她倒出剩余的茶水,洗去脸上的脂粉和汗渍,又利落地换上自己的衣服。
剩下的糕点被她用油纸包好,塞进口袋。
做完这一切,她关了灯,屋内顿时陷入黑暗。
夜已深,外头醉醺醺的喧闹声渐渐散去。
村里人大都喝得烂醉,这会儿应该都东倒西歪地睡死了。
只要再等一会儿,等村子彻底安静下来,她就能趁着夜色逃出去——逃得远远的,再回来之日,便是清算之时了,
这一遭,是她与这个所谓的家的最后的割舍。
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