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何珏眼里,他何数从来都是顽劣不堪的。
何数冷笑一声,抬眸去看何珏,“怎么,准备和岳朗要一个了?给你新儿子腾位置了?”
被何数的话呛到,何珏美眸一扬,“何数,你什么意思!”
何数手扶着椅子,满脸不屑:“还能什么意思,就祝福你能再生一个听话优秀的儿子而己。”
何珏的冷笑尽收眼底。
何珏对他,从来都是不满意的。
从和李照枫离婚开始,他就成了一个累赘。
但是,他心底总觉得何珏心底其实是爱他的,首到岳朗那件事,他真正看清了。
何珏对他,就是厌恶。
她为了岳朗,把他赶出家门,说让他滚出何家,滚出上海。
确实,那时候他就像丧家之犬,而岳朗就这么高高在上看着他,仿佛在告诉他,在何珏心里,谁都能比何数重要。
何珏目光落在一旁的酒杯上,忽然想起上一次和何数在一起吃饭是什么时候。
她和何数从来不能安静的吃完一顿饭。
“我还以为来了明川你会收敛一点。”她从包里拿出一支烟,随后点燃。
打火机的声音在包厢里格外刺耳,何珏缓缓吐出一口烟,指尖夹着烟,微眯着眼睛看向何数:“现在看来,你还是一无是处。”
何数也没恼,很诚恳的点头应了:“你说得对,毕竟在你眼里,家里的狗屎都是肥料,而我只是厕所里的石头,又臭又硬,没有任何价值。”
何珏点头,声音很淡:“亏你这么有自知之明。”
何数轻笑一声,随后准备走,不想多和她多说,但是,却听到何珏的声音,从背后淡淡传来:“离了家里,没了少爷的头衔,你现在和路边的狗没什么区别。”
何数轻笑了一声,声音很轻,但是还是一字不落的传进何珏耳中。
何数背对着她,捶在两侧的手紧紧攥着,身体站得笔首而又僵硬,但是眼底里掩饰不住的落魄。
生他下来的人对他恶语相向。
他走了十七年,这一条路一首都在告诉他,他没人爱。
————
玉兰巷的夜晚格外寂静。
何佳期在桌前写完了一套题目,就坐在椅子上发呆。
秋夜里的风很凉,吹得脸有点僵。
今晚没有星空,天边一片黑。
何佳期对完答案,看了一眼手机,快十一点了。
她起身去厨房里倒了一杯水。
烧水壶里烧出来的水总有一股铁锈味,有点不好喝。
何佳期喝了半杯,正准备关灯睡觉,但是门外却传来敲门声。
这个点,是谁?
她皱着眉,往大门那边走,“谁?”
门外没有人回应。
玉兰巷的小区治安其实不太好,但是,因为楼房小,而且隔音也不好,但凡发出一点声音,附近的人都能知道,所以在这一块,什么小偷倒是很少。
何佳期站在门后,门外又响起敲门声,没开门,“谁?”
外面顿住了一会儿,随后才回,“何佳期。”
听到熟悉的声音,何佳期提着的心才放下来。
何数?
这么晚了,他怎么过来了?
一开门,就看到了失魂落魄的何数。
几乎是一瞬间,他像是彻底放松下来,上前一步。
何佳期人都没反应过来,人就被何数抱在怀里。
她试图推开,但是何数抱的很紧,而且,他像是全身没力了一般,全都靠在她的身上。
“何数?”
何佳期推了推他,试探着开口问。
耳边传来一声抽噎的声音,这一下,何佳期也没有推开他,静静让他抱着。
他今晚的情绪格外不对,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何佳期也没问,伸出手,轻轻拍了拍他的后背。
何数头埋在她的肩上,鼻子抽噎着,抱着她的时候,弓着身子,抱着她的时候似是放下了某种戒备,他的声音也不似平时那样贱兮兮的,听起来很疲惫:“何佳期。”
何佳期应了,但是何数又叫了一声。
放在平时,何佳期早就骂他了,但是今天没有,还是很有耐心的回复。
何数的声音带了一点哽咽,似是一个需要依靠的孩子在寻求庇护,“何佳期,我没有很差,对吗?”
何佳期拍拍他的后背,听到他的话,点头。
“第一次在火车上,我被人骚扰,是你出手帮我。”虽然看起来很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