敌军阵地;有的抱着爆破筒,身体前倾似要跃起;最前排的少年战士,嘴巴大张,仿佛最后一声呐喊还卡在喉咙里。他们的军衣与风雪融为一体,睫毛、眉毛结满白霜,连流淌的鲜血都在半空凝成了暗红色的冰珠。
“他们......什么时候......”燕双鹰的声音像是从胸腔最深处挤出来的。他伸手触碰一名战士的肩膀,指尖传来的冰冷让他猛然缩回——那躯体硬得如同千年玄冰,棉衣领口还别着半块没吃完的压缩饼干。
周卫国颤抖着摘下钢盔。他认出了那个抱着炸药包的战士,昨夜分发棉衣时,这年轻人还把新领的大衣盖在了重伤员身上;还有那个总把饼干分给战友的新兵,此刻冻僵的手掌里,还攥着三块原封未动的补给。“他们接到死守阵地的命令......”一名老兵哽咽着走来,“零下西十度,没有帐篷,没有火......”
寒风突然呼啸起来,卷起战士们残破的衣角。周卫国看见,有个战士背后用刺刀刻着歪歪扭扭的字:“俺娘,别想俺”;另一个战士冻僵的指间,还夹着半张泛黄的家书,墨迹被雪水晕染成模糊的蓝。这些年轻的生命,就这样以最惨烈的方式,将自己铸进了阵地的防线。
“把补给......给他们穿上。”周卫国弯腰拾起长枪,声音低沉得可怕。燕双鹰己经解开自己的羊毛大衣,轻轻覆盖在最近的战士身上。他们动作很轻,很柔,生怕惊醒了这些沉睡的勇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