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朗最近的日子很难过,自他带头劝进曹轩称帝后,便如同被卷入了一场狂风暴雨,舆论的漩涡将他狠狠地抛向了风口浪尖,成为了天下士子们口诛笔伐的对象。-s¨o`s,o/s¢h′u~.+c,o,m\
走在洛阳的街头,王朗总能感觉到无数双眼睛在暗中盯着他,那目光中满是鄙夷与不屑,如同一把把锐利的刀子,割在他的身上,现在的王朗出门恨不得都得穿斗篷。回到府上,本应是他躲避外界纷扰的避风港,可如今,就连家中的下人,在面对他时,眼神中也多了一丝异样。“该死的诸葛村夫,某定与他不死不休。”王朗恶狠狠的话语在书房中回荡,他抓起案上的文书撕成碎片。“景兴,莫要动怒,你的一片忠心,魏王已看在眼中,绝不会让你白受这些委屈的。”站在他身旁的钟繇低声劝道。“元常兄,你是不知?那该死的诸葛村夫竟将我劝进之事编成歌谣,教小儿传唱!说我王朗食汉禄三代,却做了魏王的鹰犬!”“村夫之言,不过是激将法罢了。景兴忘了?当年你在会稽拒孙策,坚守孤城一年,天下士子谁不赞你风骨?如今几句流言,却反倒乱了心神?”王朗喉间发出一声闷响,颓然坐倒在椅子上,轻叹一声道:“最令我心寒的是那些所谓的大儒们,他们宁可相信一个叛贼的话,也不肯睁眼看看这天下究竟是何等光景?当年董卓乱政,洛阳付之一炬,是先王迎天子于许都,才让五经博士重登讲坛;官渡之战,袁绍坐拥河北四州却纵容兵卒劫掠,又是先王平定河北,让流民归乡耕读。¢秒a章·}节?小.说^网? _首¤发1o还有如今魏王殿下,平乌桓、定荆州、安凉州、推新政,这些功绩,难道抵不过诸葛亮几句摇唇鼓舌?”钟繇捻着胡须的手顿了顿,然后方才缓缓回道:“景兴还记得郑玄公临终前的话吗?建安五年,他病笃时曾说:“经义在济世,非在殉死”,那些腐儒捧着竹简书呆子气,只知死守‘汉贼不两立’的旧说,却看不见关陇千里沃野已三年无战事,看不见淮南农户今年新收的粟米堆成了山。景兴此举,非为私利,乃为安天下。”“元常兄,你真是如此想的?”王朗激动的问道。“此话乃魏王亲口所说。为兄此次来景兴府上,就是为了传话的。魏王读完景兴的劝进表后,非常动容,当场便对左右说:王景兴之文,字字皆是苍生念,非为一己功名。+x-k,a¢n+s¢h-u+j_u?n+.~c\o¢m^景兴就放心吧,待魏王登极,开馆修史时,自会有人为你正名。”钟繇笑着回道。“多谢魏王体恤!”王朗猛地起身,他双手抱拳,对着北方深深一揖道。待直起身时,王朗的眼眶已泛红。“某原以为,这满朝上下,唯有元常兄还懂我几分。却不想魏王竟能看透我肺腑。”“哈哈,景兴兄能解开心结,为兄也不算白跑一趟了。”“元常兄,如今士林中对于改朝一事议论纷纷,阻力很大,您觉着魏王下一步会如何走?”钟繇摇了摇头道:“圣心难测啊,但为兄觉着魏王乃谋定后动之人,既然敢做,那肯定还有后手,我们还是拭目以待吧。”“但愿如此吧…”“其实解决此事的办法很简单,那就是以民意压倒舆论。那些士子骂得再凶,终究是躲在书斋里空谈。可百姓要的是什么?是春种时有牛耕,秋收后有仓廪,是走夜路时不必怕盗匪,是孩童能进学堂识几个字。这些东西,刘协给不了他们,而孤却能给他们。”曹轩放下茶盏缓缓说道。“这便是魏王安排调查民意的深意?”贾逵满脸敬佩的说道。 曹轩点了点头道:“早在出征之前,孤早已命人走遍兖、豫、冀三州,访了两千余户农家。你看这里,陈留郡的老农说:只要能安稳种三年地,谁坐龙椅都一样;颍川的塾师写道:生员们盼着新朝能修校舍、增学田;就连南阳的猎户都念叨:要是关卡少了,兽皮能卖个好价钱。而且为了取信百官,孤还特意安排校事府的探子,把家庭地址、家中情况等如实记录下来。有了这些东西,那些酸儒拿什么和孤斗?”“魏王英明。这些记录,字字皆是血泪啊。那些高高在上的士子,终日高谈春秋大义,却忘记了他们今日所得乃是谁来供养的?他们祖宅里藏着千亩良田,粮仓里堆着十年陈米,自然不愁饥寒。可陈留老农的儿子若再吃不饱饭,明年开春便要去落草为寇;颍川塾师的校舍若再不修缮,秋雨一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