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的付出都化作了欣慰。
王明远教授的白大褂下摆沾满了褐色污渍,镜片后的眼睛布满血丝。他死死盯着显微镜下的培养皿,青霉菌的菌丝体在培养液中舒展成绒毛状,却始终无法突破提纯的关键瓶颈。"纯度只有 35%,这样的药剂根本无法用于临床!" 他重重捶在实验台上,震得烧杯里的试剂泛起涟漪。
贵华润推门而入时,正撞见学生小赵偷偷抹眼泪。三个月来,实验室里的蒸馏塔日夜运转,消耗掉的玻璃瓶堆成小山,可青霉素的提纯率始终在 40% 左右徘徊。"王教授,最新一批发酵液的 PH 值控制住了。" 贵华润递上记录本,目光扫过凌乱的工作台,"但结晶环节......"
"关键就在结晶!" 王明远突然抓住他的胳膊,"我们试过丙酮、乙醚萃取,可活性成分总会在蒸发过程中大量流失。" 他翻出泛黄的外文文献,手指在某段公式上反复摩挲,"理论上用冷冻干燥法能保留活性,但我们哪来的制冷设备?"
会议室里的气氛凝重得能拧出水。张厂长敲着搪瓷缸:"前线每天都有伤员因为感染牺牲,咱们必须想办法!" 贵华润盯着墙上的蒸馏装置示意图,突然眼睛一亮:"王教授,能不能把现有设备改造成真空环境?就像...... 就像把水在低压下快速蒸发!"
这个大胆的设想让所有人精神一振。当晚,技术组就拆来日军遗留的制冷机零件,用缴获的铁皮汽油桶焊成真空罐。贵华润亲自爬上屋顶,指挥工人安装自制的真空泵 —— 那是用报废的汽车发动机改造而成,皮带轮转动时发出刺耳的吱呀声。
第一次真空结晶试验在凌晨三点开始。王明远紧紧攥着温度计,蒸馏瓶里的青霉素溶液在负压下缓缓沸腾。"温度保持在 38℃!" 他大喊着,声音盖过真空泵的轰鸣。随着溶液逐渐浓缩,淡黄色的晶体开始在瓶壁析出,但当真空罐开盖的瞬间,大部分晶体竟化作青烟消散。
"是氧化!" 贵华润捡起残留的晶体碎片,"必须在无氧环境下操作!" 他突然想起兵工厂储存的氮气钢瓶 —— 那是制造合金钢时用的保护气体。当改良后的真空罐再次启动,氮气缓缓注入蒸馏瓶,青霉菌晶体如同金色的雪花,轻盈地落在收集盘上。
晋西北战地医院的帐篷里弥漫着浓重的血腥味和药水味,油灯在寒风中摇曳,将医生忙碌的身影投射在帆布上。担架上躺着一名重伤员,他的右腿被子弹贯穿,伤口己经严重感染,皮肤呈现出骇人的青紫色,高烧让他陷入昏迷,嘴里不断说着胡话。
"快!准备截肢!" 值班医生看着伤口溃烂的程度,咬着牙做出这个艰难的决定。就在这时,一辆马车疾驰而来,车斗里装着从黄崖洞兵工厂紧急送来的青霉素。
"等等!先用这个!" 护士小杨抱着装有青霉素的木盒冲进帐篷,盒盖上还沾着路上的泥土。医生愣住了,他只在医学杂志上听说过这种神奇的药物,但从未亲眼见过。
"这是黄崖洞兵工厂最新研制的青霉素,能消炎杀菌!" 小杨快速解释着,手上动作不停,消毒、配药、抽取药液,"总部下令,优先给重伤员使用!"
医生深吸一口气,接过注射器,将药液缓缓推入伤员体内。所有人都屏住呼吸,紧张地盯着伤员的反应。时间一分一秒过去,伤员的呼吸似乎平稳了一些,滚烫的额头也开始有了凉意。
第二天清晨,奇迹发生了。伤员缓缓睁开眼睛,烧退了,伤口的红肿也明显消退。"我... 我还活着?" 他虚弱地呢喃着,看着自己完好的右腿,眼中满是不敢置信。
医生激动地握住他的手:"是青霉素救了你!这是咱们自己研制的神药!" 消息迅速传遍了整个医院,其他重伤员眼中也燃起了希望。
在另一个帐篷里,李云龙的警卫员小张腹部中弹,伤口感染引发了败血症。当青霉素注入体内后,原本陷入半昏迷状态的他,在第三天就能坐起来喝小米粥了。"团长,这药太神了!" 小张抹着眼泪说,"我以为这次真的要交代了。"
李云龙红着眼眶拍了拍他的肩膀,转头对通讯员说:"给黄崖洞兵工厂发电报,就说独立团全体官兵给他们鞠躬了!这药比十挺重机枪都金贵!"
战地医院里,越来越多的伤员因为青霉素转危为安。医生们看着曾经必死无疑的伤口逐渐愈合,感慨万千:"以前遇到感染,只能眼睁睁看着战士受苦,现在有了青霉素,咱们终于有了和死神抢人的底气!"
七天后,第一条青霉素提纯生产线正式运转。当第一支封装完毕的青霉素药剂被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