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疲惫和伤痛如同潮水般阵阵袭来,眼皮沉重得像是灌了铅。不行!不能睡!睡着了就完了!
我强撑着,用柴刀柄狠狠戳了一下自己的大腿,尖锐的疼痛带来一丝短暂的清醒。
就在这时——
“沙……沙沙……”
一种极其细微的、如同砂纸摩擦的声音,毫无征兆地从窑洞深处传来!
不是外面!是里面!
我全身的汗毛瞬间炸起!刚刚松懈一点的神经猛地绷紧到极限!心脏像是被一只冰冷的手狠狠攥住!
那声音……像是有人在拖着脚走路,又像是……某种东西在粗糙的地面上缓慢地……爬行?
“沙……沙……沙……”
声音断断续续,带着一种令人牙酸的摩擦感,在死寂的窑洞里被无限放大,清晰地钻进我的耳朵。
不是纸壳的“咯吱”声。是另一种东西!
我猛地转身,背死死抵住冰冷的窑壁,柴刀横在胸前,刀刃对着声音传来的方向——那片深不见底的黑暗。眼睛瞪得几乎要裂开,试图在绝对的黑暗中捕捉到一丝轮廓。
什么都没有。只有浓得化不开的黑。
但那“沙沙”声越来越清晰,越来越近!仿佛就在几丈开外!
一股难以形容的、混合着朽木、尘土和……一丝极淡极淡、仿佛被岁月掩埋了许久的血腥味的陈旧气息,随着那声音飘了过来。
有什么东西……在靠近!
恐惧像冰冷的藤蔓,瞬间缠紧了我的心脏,勒得我几乎窒息。是那些纸人从别的洞口进来了?还是……这废弃的鬼窑里,本来就藏着别的“东西”?
“谁……谁在那儿?”我鼓起全身的勇气,声音嘶哑干涩得像是砂纸摩擦,带着无法抑制的颤抖,朝着黑暗深处喊了一声。
那“沙沙”声猛地停住了!
窑洞里瞬间陷入一种令人窒息的死寂。连我自己的心跳声都仿佛被这死寂吞没了。
就在我几乎要被这诡异的安静逼疯时——
一个苍老得如同枯木摩擦、极其沙哑低沉的声音,带着浓重的、仿佛几百年没开过口的滞涩感,慢悠悠地从那片黑暗中飘了出来,每一个字都像是从坟墓深处抠出来的:
“外……后生……你身上……沾了不干净的东西……”
这声音出现的瞬间,一股阴冷刺骨的寒意猛地从我脚底板窜起,瞬间席卷全身,冻得我牙齿都开始打颤!不是因为话的内容,而是这声音本身!它不像是从喉咙里发出的,更像是……某种东西在摩擦、在挤压、在模仿人声!
比王老太那纸脸摩擦出的声音更加古老!更加非人!
“你……你是谁?”我握紧柴刀,声音抖得更厉害了,身体不由自主地往窑口的方向缩了缩,眼睛死死盯着声音传来的黑暗。
那声音沉默了片刻,像是在积攒力气。接着,又是那种滞涩的、令人毛骨悚然的摩擦声响起:
“嗬……沾了那老妖婆的‘血引’……你跑到天边……它们……也闻得到……”
血引?是指柴刀上那黑红的粘稠物?
我的心猛地沉了下去,一股冰冷的绝望感攫住了我。难道……真的逃不掉?
“那……那怎么办?”求生的本能压过了恐惧,我几乎是脱口而出,声音带着哭腔。
黑暗深处,那“沙沙”声又响了起来,这一次,似乎更近了一些!一个极其模糊、佝偻得不成样子的轮廓,仿佛融在黑暗本身之中,在惨淡月光勉强透入窑口的那一点点微光边缘,极其缓慢地、如同鬼魅般……浮现了出来!
看不清脸,只能看到一个大概的人形,异常瘦小,蜷缩着,身上似乎披着破烂不堪、颜色难以分辨的布片,或者……是某种毛皮?
那沙哑苍老的声音,带着一种近乎鬼魅的幽冷,如同冰冷的蛇,缠绕着我的耳膜,每一个字都敲打在我濒临崩溃的神经上:
“想活命……跟我来……”
那沙哑得如同枯骨摩擦的声音,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幽冷,在死寂的砖窑里回荡。,e*r+c\i*y\a?n¨.`c?o!m′每一个字都像冰冷的铁钉,狠狠凿进我紧绷到极致的神经。
我心脏狂跳,几乎要从嗓子眼里蹦出来!眼睛死死盯着前方那片浓得化不开的黑暗边缘——就在惨淡月光勉强渗入窑口的那一线微光下,一个佝偻得不成人形的轮廓,如同从地底最深处爬出的影子,正极其缓慢地、无声无息地……清晰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