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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6章 真实显影

上百双空洞麻木的眼睛,如同冰冷的玻璃珠,齐刷刷地聚焦在张承山身上。+卡?卡·小+税?网\ /哽_新?蕞\快¨空气凝滞,灰尘在昏黄的灯光下悬浮,每一粒都仿佛带着无声的尖叫。长椅上挤满了他的脸,穿着各异,却共享着同一份令人窒息的绝望。他站在门口,如同误闯入自己无数个破碎镜像构成的坟墓,胃里翻江倒海,指尖因攥紧那枚滚烫的镜面底片而失去知觉。

**6天20小时47分**。时间在无数个自我的凝视下,粘稠得难以流动。

就在这时,角落里,一个穿着沾满油漆工装的“张承山”,动作僵硬地、极其缓慢地抬起了手。那动作牵动了关节,发出轻微的、如同朽木断裂般的“咔”声。他的手指,指向了房间深处,一扇几乎被长椅和“人”影完全遮挡住的、更小的、刷着斑驳绿漆的木门。

这个动作像是触发了无形的开关。长椅上,其他的“张承山”们,头颅开始以相同的频率,极其轻微地、左右摇摆起来。那并非有意识的动作,更像是一种坏掉的玩偶在电流刺激下的规律性抽搐。无数张相同的脸,在昏暗中同步摇晃,形成一种无声的、令人头皮发麻的集体韵律。

没有言语,只有无数双眼睛的注视和那诡异的摇摆。指向深处木门的那只手,如同墓穴中的路标,在无声地催促。

逃?身后是那条挂满模糊鬼影照片的走廊,尽头是布满镜巷的追兵。留下?在这无数个自己构成的囚笼里,结局只会是被同化或撕碎。那扇绿门,是唯一的、散发着不祥气息的出口。

张承山深吸一口气,那混合着陈腐相纸和消毒水的气味呛得他喉咙发痛。他强迫自己移开与那些空洞眼神对视的目光,侧着身,几乎是贴着冰冷的墙壁,小心翼翼地挪动脚步,试图穿过这由“自己”构成的密林,向那扇绿门靠近。

每一个擦肩而过的“自己”,都带来一股冰冷的、非人的气息。他能看到他们皮肤下细微的、如同电路板纹路般的青色脉络,看到他们僵硬的脖颈上细微的缝合痕迹。当他从两个穿着病号服的“自己”中间挤过时,其中一个的头颅猛地偏转超过九十度,没有眼白的暗色瞳孔直勾勾地“盯”着他,嘴角极其缓慢地向上扯动,露出一个无声的、凝固的狞笑。张承山的心脏骤然停跳,猛地推开挡在前面的一个穿着夹克的“自己”,踉跄着扑向那扇绿门。

绿门没有锁。\求-书¨帮+ `唔+错/内/容_他几乎是撞了进去,反手重重地将门关上,背靠着门板,大口喘息,冷汗浸透了后背的衣衫。

门内并非解脱。

这是一个狭小的、近乎完全黑暗的房间。唯一的光源,来自房间中央一张老旧木桌上的一盏台灯。台灯的光晕昏黄而微弱,仅仅照亮了桌面一小片区域。灯罩上积着厚厚的灰尘,让光线显得浑浊不清。

台灯下,放着一台极其老旧的、黄铜外壳的照相机。相机镜头幽深,像一只沉睡怪物的独眼。相机旁边,散乱地放着几枚镜面材质的底片,和他口袋里那枚一模一样。

桌后,坐着一个人。

正是照相馆的杨爷爷。老人枯瘦的身躯几乎蜷缩在宽大的旧椅子里,脸上沟壑纵横,如同被风霜侵蚀千年的岩石。他的左眼依旧空洞,镶嵌着一枚冰冷的镜面义眼。右眼浑浊不堪,却带着一种穿透灵魂的疲惫和……深不见底的悲伤。

他抬起头,那只浑浊的右眼看向张承山,没有惊讶,只有一种沉重的了然。

“第六个。”老人的声音沙哑干涩,像砂纸摩擦着朽木,“也是…最接近‘完成’的一个。”他的目光落在张承山剧烈起伏的胸口,仿佛能穿透皮肉,看到里面那颗狂跳的心脏。

“外面那些…是什么?!”张承山的声音嘶哑,带着无法抑制的恐惧和愤怒,“那些…我?!”

“是你。”杨爷爷的声音没有起伏,却像重锤砸在张承山心上,“也不是你。他们是‘倒影’,是被捕捉、被固定、被抽空的‘壳’。”他枯瘦的手指轻轻敲了敲桌面上的黄铜相机,“是被这台‘噬影机’吃掉灵魂的影子。”

“噬影机?”张承山盯着那台古老诡异的相机,寒意顺着脊椎爬升。

“它能拍下人的倒影,真正的倒影。”杨爷爷的右眼望向虚空,仿佛在回忆极其遥远而痛苦的事情,“当一个人被自身的倒影长久凝视,当那倒影被强烈的执念或…外力扭曲时,它就可能被剥离出来,被这台机器捕获,凝固成你看到的…那些东西。他们是你的一部分,是你被一次次‘重置’时剥离的碎片,是你父亲实验失败的残次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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