松一口气的时候,祝云媱却瞥见沈茜垂在身侧的手攥起了拳头。
还剩下两张床。
都是板板正正的模样,看上去没有什么不同。
但走上前,她手刚刚伸到豆腐块的被子底部,要往上抬的时候,闻到了一股浓郁的花露水的味道。
别人都没有,就她搞特殊!
祝云媱嗖地一下,从空间里扯出了那本书,夹在手里……
被子被她和秦婶腾空抱起时,军绿色的床铺上,赫然出现了一本白皮书!
“啊!!真的有书!张政委,这可不是我放的啊!”
秦婶扔下被子,点了点自己卷到手肘的外套,晃晃光溜溜的胳膊,尖声道。
张政委看的真切,瞬间脸色铁青。
“小沈,这到底是什么情况?!”他厉声呵斥。
沈茜眨巴着眼睛,踉踉跄跄地走过去,扑上前抓过去,脸色大变:“不是我的啊!不是我的啊!我怎么会看这种书呢!我们沈家根正苗红,医药世家……”
“可你离经叛道,非和家里人反着来,硬要跳舞唱歌。谁知道,你会不会就喜欢和人对着干。不让你做的事情,偏偏要去做呢!”
祝云媱走上前,抢过书,要递给张政委。
沈茜不服,还在辩驳。
祝云媱反手一个巴掌!
啪——
响亮的声音在宿舍里回荡。
沈茜还没来得及哭喊出来的声音,一下子就咽了下去,嘴巴哆嗦,眼睛却是死死盯着祝云媱,像是淬了毒一般可怕。
“沈茜!是不是我平常不发飙,你就真当我是病猫呢!嗯?!”
祝云媱满腔悲愤,控诉道:“你污蔑我推你下楼,怂恿骆卫国绑架我,还用一本恶心至极的书扣我资本家的帽子!你的如意算盘,打的也太好了!全世界的男人都死光了吗?你和你表妹,就只想从我这里抢!
“我不想和你计较,是因为部队营地里,所有战士都在保家卫国。你们文工团也是革命战友,没必要撕破脸面!但一次次,泥人也有脾气呢!你不是要举报我吗?好!你举报啊!你能举报我什么?是举报我自掏腰包给战士们送慰问品,还是举报我千里随军,支持丈夫保家卫国!”
沈茜被这个耳光打得连连后退,跌坐在地,低喃道:“不可能,不可能的!明明,明明应该在你房间里的……”
“是啊,明明是骆卫国亲手放进去的,为什么又回到你的床上了?你是想这么说吗?”
祝云媱冷哼一声,直接戳破了窗户纸。
“沈茜,骆卫国为什么要陷害我?对他有什么好处?除掉我,封朔孤家寡人,能捞到好处的也只有你吧?他骆卫国是疯了,豁出性命给你做嫁衣裳?”
沈茜迷茫地抬起眸子,看向祝云媱,嘴巴动了动,说不出话。
祝云媱抹掉自己脸上,眼尾残留的泪珠,不屑道:“他是得不到你,想要拉着你一起堕落罢了。事到如今,偷鸡不成蚀把米,等待你们的只有下放改造。到头来,你成他的了……”
“不可能,不可能……”
沈茜垂头丧气。
张政委已经看不下去,朝四周看了一圈,瞧见所有人都在看热闹,气不打一处来,骂道:“还不把人带走!愣着做什么!还看戏啊!”
“是!”
几个战士把沈茜双手覆手扭送走了。
秦婶又对张政委手上的那本外文书感兴趣了,但同样被打发了。
宿舍里,只剩下了封朔,祝云媱和张政委。
张政委摸摸鼻头,临走的时候,拍了拍封朔的胳膊,使了个眼色,让人赶紧哄媳妇吧。
封朔攥紧了手里的日记本,想到里面的铅笔画,心里五味杂陈……
他是真的不知道祝云媱何时写下了这些日记,刚刚才会那么震惊。
其实……这日记本根本就不重要。
他往前跨了一步,一手握着日记本,另一只手想要牵起她:“云媱……”
但手落了空。
祝云媱也往后退了一步。
“封团长要说什么?你不是也不相信我吗?也质疑日记本是从哪里来的?”
“我没有质疑,就是一时没反应过来。”
封朔悬在空中的手,紧了紧指节。
他的说辞没有让祝云媱信服,反而只得到一句灵魂拷问:
“封朔,如果现在只有和我离婚,你才能留在边防。你会不会和我离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