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砚雪攥紧湿冷的校服下摆,指节在布料里硌出青白。+p?i?n_g+f,a¢n¢b_o~o.k!.~c_o^m,
胸腔里那股被污蔑的怒火尚未平息,混杂着卧底身份被窥见的警惕,让她几乎要将牙床咬碎。
她踢开脚边的洗衣盆,溅起的肥皂水在瓷砖上变成了滑动的泡沫。
这窝囊气受得憋屈。
与其困在宿舍里与应容沛那家伙的目光对峙,不如先理清楚头绪。
这破衣服,谁爱洗谁洗!
谁洗谁煞笔!如果是应容沛洗,那他就是绝世无敌大煞笔!
暮色正沿着教学楼的棱线漫上来,操场的塑胶跑道被晒了一天,蒸腾着最后一点暑气。
沈砚雪扯松领带,故意往人少的器械区走,晚风裹着青草味灌入领口,却压不下她眼底翻涌的怒气。-精_武′小/说+网! _最′新-章~节.更,新·快*
应容沛那混蛋究竟跟这些事情有没有关系?还是纯粹就是个大煞笔?
越想越觉得应容沛是个校园暴力事件的策划者,运送物资的大坏蛋,引燃地球的恐怖分子,宇宙大爆炸的头号奸凶!
嗯…想完就不生气了。
就在她一边愤愤一边路过体育器材室时,一阵刻意压低的交谈声从后窗飘出来。
沈砚雪脚步微顿,顺势靠在墙根的阴影里,假装系鞋带。
“……卡车停西栅栏外,老时间。”一个粗哑的男声顿了顿,“货藏在标枪箱第三层,用帆布盖死了,别让人瞅见。”
“知道了,王哥。上次那批‘面粉’出得顺,这次张老板说——”另一个声音带着谄媚,话音未落就被打断:“少废话,干活去!”
她听到脚步声,慢慢蹲着退回拐角处。<3+鸿/?*特o>小÷.[说¤网# ;免¨?¢费|>阅°a读,?
鞋底摩擦地面的声响渐渐远去,沈砚雪猛地抬头,视线扫过器材室后窗。
那里堆着半人高的标枪箱,最顶层的木箱缝隙里,似乎真有一角暗绿色帆布露出。
她心脏猛地一缩,她刚才似乎听到了,“面粉”?
“面粉”这个词像根毒刺扎进耳膜,这所表面光鲜的私立高中,果然藏着她要找的东西。
西栅栏外的卡车,标枪箱里的帆布……
她强迫自己平缓一下情绪,指甲深深掐进掌心。
刚才那两人的对话带着本地口音,不像学生。
难道学校的器材管理员也牵涉其中?
她装作若无其事地首起身子,目光却像雷达般扫过器材室周围。
墙角的碎石堆里,似乎有几个模糊的轮胎印,延伸向操场西侧的铁栅栏。
栅栏外是片荒废的工地,暮色里像头蛰伏的巨兽。
…从未见过如此破烂的器材室,还有如此破烂的存货地点。
沈砚雪深吸一口气,压下剧烈跳动的心。
应容沛那家伙的怀疑、刚才被栽赃的U盘、还有这突如其来的“面粉”交易……线索像团乱麻在她脑海里绞动。她摸出手机,背过身快速拍下器材室后窗的标枪箱,又装作拍风景似的,将西栅栏的方位和轮胎印收进镜头。
风突然变大了,卷起她额前的碎发。
沈砚雪转身时,眼角余光瞥见器材室的铁门缝隙里,似乎有道黑影一闪而过。
她浑身汗毛骤竖,猛地回头——却只看见空荡荡的走廊,只有几片落叶被风卷着,在暮色里打了个旋。
是错觉吗?
她攥紧手机,指腹在冰凉的屏幕上划过刚才拍下的照片。
照片里的标枪箱静静躺着,像头伪装成木箱的凶兽。
沈砚雪咬了咬下唇,舌尖尝到淡淡的铁锈味。
这趟校园卧底远比想象中凶险,但现在,她终于抓到了第一根线头。
操场远处传来晚自习的预备铃声,三三两两的学生朝着教学楼跑去。
沈砚雪将手机塞进裤兜,故意踩得碎石子哗啦作响,大步朝着相反方向的宿舍楼走。
想到某个人,她不放心,万一抢了她手机翻看怎么办?
…所以…她还是先把线索发出去再说吧。
只是走到宿舍楼下时,她下意识地抬头望了眼三楼的窗口。
应容沛的宿舍灯亮着,窗帘缝隙里透出的光,像道冷漠的刀刃,斜斜劈在她心头。
这家伙,到底是什么人?在这个复杂的男职高中,有扮演着什么角色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