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两次矿工打土豪、烧地契、烧欠条的行动,求活军的名声在短时间内迅速传开。′d,a~w+e/n¢x?u/e¨b/o`o!k-._c·o′m*最初只是邻近几个县镇的小道消息,后来却像风一样席卷了整个州府。穷苦百姓听到这名字,心里总泛起一丝希望——那帮人不抢粮食,不伤妇孺,专挑那些压榨百姓的地主老财下手,还把地契和欠条一把火烧个干净。对那些饿得啃树皮的人来说,这样的队伍哪怕只是一点火星,也足以燃起活下去的念想。
而另一些人,则是越听越怕。寻常人家虽然不至于大富大贵,但也知道一旦求活军来了,地主官府便会以“剿匪”之名,加税派役,抓人摊款。`比*奇~中~文/王. ~已?发′布`蕞/辛,章\結.一时间,村子里鸡飞狗跳,家家户户都在议论:有人盼着他们来,有人巴不得他们永远别踏进村子一步;还有人恨得咬牙切齿,觉得这帮人搅乱了原本还算安稳的日子。毕竟,再怎么苛捐杂税,日子总还能过下去,可一听说“求活军来了”,那就意味着兵灾、劳役、血光之灾都要接踵而至。
至于地主们,早就坐不住了。几家大户连夜派人联络,聚集在县城最大的宅院里,屋内灯火通明,气氛压抑得如同暴雨前的乌云。`幻-想?姬/ `追?醉?歆/漳?踕-有人拍案而起:“再不管,咱们这些人都要被一个个收拾干净!”更多的人则沉默着点头,眼中满是惊恐与愤怒。最终,众人一致决定,联合向县衙求助,并自筹银两,组织家丁与衙役,准备进山围剿。
很快,一支由衙役、乡勇和地主私兵组成的队伍便集结完毕,人数不下五百。他们在几个被抓的村民身上用了酷刑,终于从哭喊中逼问出一些模糊的线索。于是,这支队伍浩浩荡荡地进了山,目标首指求活军的藏身之地。
然而,陈东早有防备。他不是没料到会有这么一天。早在第一次出击后,他就安排人在山林深处布置陷阱、设置暗哨,甚至在几处隐蔽山谷囤积了粮草和武器。面对敌人的围剿,他没有慌乱,而是带着手下化整为零,在密林中游走,时而设伏,时而袭扰,将敌人引向死路。
整整十几天,官兵和乡勇在山中转来转去,吃尽苦头。不少士兵踩中竹刺陷阱,腿脚穿心;有的夜里睡着被冷箭射死;更有人迷路数日,最后饿死在林中。尽管他们也杀了几个落单的求活军成员,找到了几处藏匿的粮仓,但损失远大于所得。最终,指挥这次围剿的县丞不得不下令撤退,灰溜溜地回到城里。
而在这场围剿结束后,原本那个被烧毁地契、房屋也被焚毁的地主家,连尸骨都未收齐,剩下的田产就被其他地主瓜分殆尽,仿佛从未存在过一般。倒是那些被迫出钱出人的村子,一个个元气大伤。青壮被抓去当夫子,家中无人耕种;各家各户又被摊派了沉重的赋税,说是“剿匪有功”。村里老人摇头叹息,孩子哭着找饭吃,妇人们只能偷偷典当嫁妆换点米粮。
山中的陈东站在高崖之上,望着远方渐渐散去的烟尘,缓缓吐出一口气。他知道,这只是开始。求活军的名字,己经传得太远了,接下来的路,只会越来越难走。